傅淳鴛手指一顫,車簾從指間滑落。三年了,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放下,可聽到他的名字,心頭仍會泛起漣漪。
透過車簾縫隙,她看到宗政明珠的官轎緩緩駛過。轎簾半卷,能看到他俊朗的側(cè)臉,比三年前更加成熟威嚴。他正低頭看著一份文書,眉頭微蹙,神情專注。
就在轎子即將過去時,宗政明珠忽然抬頭,目光恰好與車簾后的傅淳鴛相遇。他瞳孔微縮,似乎認出了她。轎子已經(jīng)駛過,他卻仍回頭張望。
傅淳鴛放下車簾,深吸一口氣,吩咐車夫:"走吧。"
與此同時,宗政明珠的官轎內(nèi),他攥緊了手中的文書,指節(jié)發(fā)白。三年不見,傅淳鴛出落得更加美麗動人,眉宇間那股自信從容的氣質(zhì),與前世記憶中溫婉羞澀的少女判若兩人。
"大人,到了。"轎夫的聲音將他拉回現(xiàn)實。
宗政明珠收斂心神,邁步下轎。這里是趙尚書的府邸,今日是岳父大人的壽辰,他這個女婿自然要早早到場幫忙應酬。
宴會廳內(nèi),趙如嫣正指揮下人布置。見他進來,不滿地抱怨:"怎么才來?父親都問了好幾次了。"
"公務(wù)繁忙。"宗政明珠簡短地回答。
趙如嫣哼了一聲:"整天就知道公務(wù)公務(wù)!你心里還有沒有這個家?"
宗政明珠沒有接話,自顧自地去向岳父請安。三年來,這樣的對話幾乎每天都在上演。趙如嫣驕縱任性,與傅淳鴛的溫柔體貼形成鮮明對比。有時夜深人靜,他會想,如果當初選擇了淳鴛,現(xiàn)在的生活會是怎樣?
宴會上,賓客如云。宗政明珠作為趙尚書的女婿,自然是眾人巴結(jié)的對象。他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各位官員之間,談笑風生,誰也看不出他內(nèi)心的疲憊與空虛。
"宗政大人年輕有為,前途無量??!"
"聽說皇上又要給大人加擔子了?"
"趙尚書有如此佳婿,真是福氣..."
恭維聲不絕于耳。三年前,這些話語會讓他志得意滿;如今聽來,卻只覺得空洞乏味。
宴會中途,他借口透氣,獨自來到后花園。秋夜的涼風拂過面頰,帶來一絲清醒。
"明珠。"趙尚書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怎么一個人在這兒?"
宗政明珠連忙轉(zhuǎn)身行禮:"岳父大人。小婿只是出來透口氣。"
趙尚書拍拍他的肩:"最近辛苦了。吏部那邊我已經(jīng)打過招呼,明年春你就能升任侍郎了。"
"多謝岳父栽培。"宗政明珠恭敬地說。
"對了,"趙尚書似乎隨口一問,"聽說傅家的絲綢生意越做越大,連宮里都贊不絕口?"
宗政明珠心頭一緊:"小婿不太清楚。"
"傅家那個丫頭,倒是有些本事。"趙尚書意味深長地說,"可惜是個女子,否則倒是個可造之才。"
宗政明珠沒有接話。這三年來,他暗中關(guān)注著傅淳鴛的一切消息。知道她將傅家產(chǎn)業(yè)擴大了整整三倍,知道她發(fā)明的"星輝錦"名動京城,知道她入宮覲見受到貴妃賞識...每一條消息都讓他既驕傲又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