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慈一驚,急忙變招,化掌為指,點向他肘部穴位。完顏康不避不讓,任由她點中,卻在她驚訝的目光中反手一拂,袖風(fēng)撲面,逼得她連退三步。
"公子好功夫。"穆念慈穩(wěn)住身形,眼中閃過訝異。方才那招"蘭花拂穴手"竟對他無效?
完顏康笑而不答,攻勢卻驟然加快。他使的是正宗全真派武功,招式精妙,卻故意留了三分力,與其說是比武,不如說是戲耍。穆念慈漸漸察覺,心中惱火,招式愈發(fā)凌厲。
三十招過后,完顏康忽然變招,一掌輕拍穆念慈肩頭,趁她分神之際,另一手飛快掠過她發(fā)間,取下那支銀簪。
"承讓了。"他退后兩步,把玩著發(fā)簪,眼中滿是戲謔。
穆念慈青絲披散,又羞又惱:"你!"這哪是正經(jīng)比武,分明是輕薄!
臺下楊鐵心早已站起,手按刀柄,眼中寒光閃爍。
完顏康恍若未見,凝視穆念慈泛紅的臉頰,忽然壓低聲音:"姑娘武藝超群,在下佩服。這支簪子暫作抵押,改日定當(dāng)奉還。"說罷躍下擂臺,揚長而去。
穆念慈怔在原地,方才那人靠近時,她分明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熾熱,心跳竟不受控制地加速。
"念慈,沒事吧?"楊鐵心上前關(guān)切。
"沒事,義父。"她勉強一笑,攏了攏散落的頭發(fā),目光卻不自覺地望向完顏康離去的方向。
遠處,完顏康翻身上馬,回首望了眼擂臺上的紅影,將銀簪小心納入懷中。
"查查那女子的來歷。"他吩咐左右,眼中閃爍著志在必得的光芒。
---
暮色四合,穆念慈站在客棧小院的梨花樹下,指尖輕撫發(fā)間。那里本該有一支銀簪——母親留給她的唯一信物。想起白日里那個輕佻的華服公子,她不禁咬住下唇。
"念慈,吃飯了。"楊鐵心在屋內(nèi)喚道。
"就來,義父。"她攏了攏臨時借來的木簪,轉(zhuǎn)身進屋。
楊鐵心已擺好碗筷,兩碗粟米粥,一碟咸菜,兩個炊餅。他望著養(yǎng)女略顯疲憊的面容,眉頭深鎖:"今日那登徒子沒傷著你吧?"
"沒有。"穆念慈搖頭,捧起粥碗,"他武功路數(shù)很正,不像是尋常紈绔子弟。"
"招式正派,品行卻不端。"楊鐵心冷哼一聲,"奪女子發(fā)飾,算什么英雄好漢。"
穆念慈低頭喝粥,沒有接話。她不愿承認(rèn),那公子奪簪時指尖擦過她耳際的觸感,至今仍讓她耳根發(fā)燙。
窗外,一道黑影悄然掠過。
---
王府書房,完顏康斜倚在軟榻上,手中把玩著那支素銀簪子。簪頭雕著朵小小的梅花,做工不算精細,卻自有一番古樸韻味。
"稟小王爺,查到了。"侍衛(wèi)在門外低聲報告。
"進。"
侍衛(wèi)推門而入,單膝跪地:"那女子名叫穆念慈,隨行的是她義父楊鐵心,住在城南的悅來客棧。據(jù)掌柜說,他們是兩個月前從南邊來的,在各地設(shè)擂比武,似是在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