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饒命!"醉漢們看清來人,磕頭如搗蒜。
完顏康面若寒霜:"自斷一手,滾。"
"不...不必了!"穆念慈急忙拉住他的衣袖,"他們已受了教訓(xùn)。"
完顏康轉(zhuǎn)頭看她,眼中的冰冷瞬間融化:"你沒事吧?"目光觸及她泛紅的手腕,頓時又陰沉下來。
"我沒事,真的。"穆念慈松開他的袖子,后退半步。眼前這個瞬間變臉的人讓她無所適從。
完顏康揮手喝退那群人,柔聲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穆念慈從懷中取出白玉簪:"來還你這個。"
他臉色微變:"為何?"
"我們要離開中都了。"她避開他的目光,"這簪子太貴重,我受不起。"
完顏康沒有接,反而問道:"你剛才去王府了?"
"你怎么知道?"
"賣糖葫蘆的老趙是我府上管事的父親。"他輕笑,"你若有東西還我,為何不直接進府?"
穆念慈語塞。她該怎么說?說因為看見了他冷酷的一面?說因為害怕面對他?
完顏康忽然湊近,低聲道:"今早在醉月樓窗外的,也是你吧?"
她渾身一僵,手中的簪子差點掉落。
"果然。"他嘆了口氣,"那些話...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不明白公子的意思。"穆念慈強自鎮(zhèn)定,"我只是來還簪子,就此別過。"
完顏康攔住她:"聽我解釋。今日西夏使者來訪,那些話是說給他們聽的。金國朝堂復(fù)雜,有時不得不..."
"公子無需向我解釋。"穆念慈打斷他,"你是金國小王爺,我是宋人平民,本就殊途。"
完顏康沉默片刻,忽然抓住她的手:"若我說,我對姑娘的心意是真的呢?"
他的手掌溫暖干燥,緊緊包裹著她的手指。穆念慈心頭狂跳,卻想起市集上那個揮鞭的金國貴族,狠心抽出手:"請公子自重。"
完顏康眼中閃過一絲痛色,卻仍堅持將簪子推回她手中:"留著吧,就當(dāng)...紀念我們相識一場。"
遠處傳來更鼓聲,穆念慈一驚:"我該回去了,義父在等。"
"我送你。"
"不必!"她退后兩步,"告辭。"
轉(zhuǎn)身的瞬間,手腕卻被拉住。完顏康的聲音前所未有的認真:"穆念慈,我們還會再見的。"
她沒有回頭,快步離去。走出很遠,才敢摸向懷中——那支白玉簪,終究沒能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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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書房,完顏洪烈放下手中密報,眉頭緊鎖:"康兒近日常與一宋人女子往來?"
"是。"跪在地上的探子回道,"那女子名叫穆念慈,隨一叫楊鐵心的江湖人在中都設(shè)擂比武。小王爺似乎...頗為傾心。"
"楊鐵心?"完顏洪烈面色驟變,"可是左眉有疤,使一桿鐵槍?"
"正是。"
完顏洪烈猛地站起,在房中來回踱步。十八年了,那個本該死在牛家村的楊鐵心竟然還活著!而且還帶著個義女接近康兒...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