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慈明顯感覺到楊康身體一僵。江南七怪是郭靖的師父們，與丘處機有賭約在先，對楊康向來不喜。

"我這就來。"楊康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時已恢復(fù)了往日的挺拔，只是眼中的脆弱仍未散去。

樓下大堂，七個形貌各異的中年人正襟危坐。為首的柯鎮(zhèn)惡拄著鐵杖，聽到腳步聲立刻轉(zhuǎn)頭——盡管他是個瞎子。

"完顏康？"柯鎮(zhèn)惡冷冷道。

"在下姓楊。"楊康平靜回應(yīng)。

朱聰搖著折扇："聽說你認祖歸宗了，可喜可賀。不過我們今日來，是要告訴你一些事。"

穆念慈警覺地上前一步："諸位前輩，楊大哥剛剛經(jīng)歷喪親之痛，若有指教，不妨改日..."

"念慈，無妨。"楊康擺手，"請講。"

朱聰從懷中取出一封泛黃的信："這是當年丘道長與我們通信的副本。十八年前牛家村慘案，幕后主使正是完顏洪烈。"

楊康接過信，手指微微發(fā)抖。穆念慈湊近看去，信中詳細記錄了完顏洪烈如何因覬覦包惜弱美色，設(shè)計陷害楊鐵心、郭嘯天兩家，導(dǎo)致郭嘯天戰(zhàn)死、楊鐵心家破人亡。

"不可能..."楊康喃喃道，"他明明告訴我，是宋人內(nèi)斗..."

韓寶駒冷笑："他當然會撒謊！為了得到你娘，他屠了整個村子！"

"夠了！"穆念慈厲聲制止，"你們非要這樣刺激他嗎？"

柯鎮(zhèn)惡鐵杖重重頓地："我們只是讓他認清仇人真面目！完顏洪烈不僅殺他生父，還讓他認賊作父十八年，此仇不共戴天！"

楊康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凄厲得令人毛骨悚然："好一個完顏洪烈...好一個父王..."他猛地將信拍在桌上，"多謝諸位告知。楊康在此立誓，必手刃仇人，為父母報仇！"

江南七怪面面相覷，似沒想到他如此干脆。郭靖上前一步："楊大哥，若有需要，郭靖愿效犬馬之勞。"

楊康搖搖頭："這是我一個人的仇。"說完轉(zhuǎn)身回房，步伐僵硬如木偶。

穆念慈匆匆跟上，在樓梯拐角處拉住他："康哥，你別這樣...我害怕..."

楊康停下腳步，背對著她，肩膀微微發(fā)抖："念慈，你說得對，我知道自己是誰了——我是楊鐵心和包惜弱的兒子，這個身份，永遠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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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暴雨傾盆。穆念慈被雷聲驚醒，發(fā)現(xiàn)對面楊康的房間亮著燈。她披衣起身，輕輕叩門，卻無人應(yīng)答。

推開門，屋內(nèi)空無一人，床鋪整齊，顯然未曾睡過。窗扉大開，雨點斜射進來，打濕了地板。穆念慈心頭一緊，抓起油紙傘沖了出去。

村外小河邊，她終于找到了楊康。他跪在泥濘中，仰面朝天，任由暴雨沖刷。白衣濕透貼在身上，黑發(fā)凌亂地黏在臉頰，像只受傷的野獸。

"康哥！"穆念慈沖過去為他撐傘。

楊康轉(zhuǎn)過頭，臉上雨水縱橫，眼中布滿血絲："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