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殿門被猛地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沖了進來。

"竇昭！"

是宋墨。他一身朝服還未換下，額上全是汗珠，顯然是一路狂奔而來。

"你...怎么來了..."竇昭氣若游絲。

宋墨二話不說，打橫抱起她："別說話，我們回家。"

迷迷糊糊中，竇昭感覺宋墨抱著她疾步穿行在宮道上，四周似乎有人阻攔，被他厲聲喝退。她從未聽過宋墨如此失態(tài)的聲音。

再次清醒時，已躺在昭明院的床上。宋墨坐在床邊，正用濕帕子擦拭她的額頭。

"醒了？"他聲音沙啞，"還有哪里不舒服？"

竇昭搖頭，勉強撐起身子："蘇琰...她叫你哥哥？"

宋墨神色復(fù)雜："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本名宋琰。五年前家變時失蹤，我一直以為她死了，直到上月在皇后宮中偶然發(fā)現(xiàn)。"

"難怪她會有定國公府的玉佩..."竇昭恍然，"她在皇后身邊做什么？"

"潛伏。"宋墨眼中閃過一絲痛色，"為了查清母親死因，她自愿入宮為婢，接近皇后調(diào)查。"

竇昭心頭一震。宋琰不過十六七歲，竟有如此膽識！

"今日之事..."

"是遼王妃的手筆。"宋墨冷笑，"她本想借你打擊我，沒想到阿琰會插手。"

竇昭沉思片刻："皇后知道蘇琰的身份嗎？"

"不確定。"宋墨搖頭，"但皇后與遼王妃不睦是真，或許能為我們所用。"

正說著，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世子爺，莊子上來了對母子，說是夫人的故交，有急事求見！"

竇昭與宋墨對視一眼："我哪有什么故交母子？"

"去看看。"宋墨扶她起身，"我陪你。"

前院偏廳里，一對衣衫襤褸的母子局促地站著。婦人約莫三十出頭，面容憔悴；孩子七八歲模樣，緊緊抓著母親的衣角。

"民婦周李氏，見過世子爺、夫人。"婦人拉著孩子跪下，"冒昧打擾，實在是有性命攸關(guān)的事..."

竇昭仔細打量她，突然認出來："你是...周嬤嬤的孫女？"

周李氏抬頭，眼中含淚："夫人還記得！當年我祖母伺候過先夫人，后來..."

竇昭想起來了。周嬤嬤是她生母的陪房，母親去世后，王映雪將周家趕出竇府。沒想到今日會在這里重逢。

"快起來說話。"竇昭示意丫鬟看座，"發(fā)生什么事了？"

周李氏抹著眼淚："民婦夫君原是滄州幫的賬房，因不肯做假賬被追殺。他臨死前讓我?guī)е@個來找夫人..."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說能證明王夫人與英國公..."

"慎言！"宋墨突然厲聲打斷，掃了眼周圍下人，"都退下。"

待屋內(nèi)只剩他們四人，宋墨才示意周李氏繼續(xù)。

布包里是一本賬冊和一支銀簪。賬冊記錄了王映雪通過滄州幫放印子錢的明細；而那支銀簪...

宋墨猛地站起："這簪子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