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遠繼續(xù)向下逃竄，最終沖入停車場。一輛黑色SUV引擎轟鳴，等候多時。

就在他即將上車之際，柳眠棠抄起消防栓旁的滅火器，用力擲向車窗。

砰！玻璃碎裂，司機本能地閃避，導致車輛偏離路線。崔明遠咒罵著轉身射擊，這次瞄準的是崔行舟。

時間仿佛慢放。柳眠棠看到子彈軌跡，看到崔行舟閃避的動作，看到自己撲過去的路徑...一切如此清晰，如同那些突然閃回的記憶碎片。

劇痛從肩部炸開，她踉蹌幾步，被崔行舟接住。耳邊是此起彼伏的警笛聲，崔明遠的怒吼，然后是又一陣槍響...

當視野再次清晰時，她看到崔明遠跪在地上，雙手被反銬，警方圍成一圈。崔璃站在不遠處，臉色蒼白但堅定。

"結束了。"崔行舟輕撫她的臉頰，"你流了好多血..."

柳眠棠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禮服已被鮮血染紅。奇怪的是，疼痛并不劇烈，只有一種奇怪的麻木感。"他...認罪了嗎？"

"認了，全都認了。"崔行舟的聲音有些發(fā)抖，"包括殺我哥哥，包括金霞計劃，包括...所有事。"

救護車的鳴笛越來越近。柳眠棠的意識開始模糊，但心中一塊大石終于落地。在陷入黑暗前，她輕聲說："我想起來了...全部想起來了..."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不再是以往的碎片，而是完整的畫卷——碼頭那晚的槍戰(zhàn)，崔行舟救她時的雨夜，更早之前...作為古董鑒定師的平靜生活。她是柳眠棠，從來都是。S-17只是一個強加給她的編號，而"嬌兒"不過是歷史長河中的一個遙遠回聲。

黑暗中有光。柳眠棠再次睜開眼，看到的是醫(yī)院潔白的天花板。肩部的疼痛提醒著她還活著。床邊，崔行舟趴在床沿睡著了，手仍緊握著她的。

她輕輕動了動手指，他立刻驚醒，眼中布滿血絲。

"多久...？"她的聲音嘶啞。

"兩天。"崔行舟扶她喝了一口水，"醫(yī)生取出了子彈，說你會完全康復。"

"崔明遠..."

"在監(jiān)獄里，所有罪名成立，無期徒刑。"他的聲音平靜中帶著釋然，"金霞計劃被徹底曝光，國際刑警正在清理余黨。"

柳眠棠點點頭，突然注意到窗臺上的花束旁放著一個熟悉的錦盒——崔家祖?zhèn)鞯慕痫棥?/p>

"我把它們捐給了國家博物館。"崔行舟順著她的目光解釋，"只留了一件。"他打開盒子，取出那枚金鳳項鏈，"我想...你也許愿意保管這個。"

柳眠棠接過項鏈，手指輕撫上面的銘文。這一次，文字在她眼中自動組成完整句子："金屋藏嬌終是夢，真心相守始為真。"

"最后一句...以前是缺失的。"她驚訝地說。

崔行舟微笑："因為現(xiàn)在完整了。就像你，就像我們。"

陽光透過窗簾灑落，為金鳳鍍上一層溫暖光暈。柳眠棠忽然明白，這或許就是最好的結局——真相大白，罪犯伏法，而她和崔行舟，終于能夠以真實面目相對，不再有謊言與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