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詔魂

我攥著發(fā)燙的螭龍佩躍入護(hù)城河時(shí)，丞相的箭雨正在撕裂夜幕。血色漣漪中，玉佩表面浮凸出北狄文字，那些咒文竟與冰窖尸傀天靈蓋的刻痕完全一致。當(dāng)?shù)诹Ъ吝^耳際時(shí)，我咬破舌尖將血抹上瞳仁——河水霎時(shí)透明如琉璃，映出河床下森森鐵籠。

"這才是真正的永昌三年。"

玄衣人的聲音從水草間飄來。他殘缺的面具下，青玉眼珠正滲出螢綠液體。我隨他潛入河底洞穴，巖壁上釘著具腐爛的龍袍尸身，左手緊握的卷軸正與螭龍佩產(chǎn)生共鳴。

展開褪色的圣旨，朱砂御筆刺入眼底："朕之血脈唯青鸞雙生，見此詔如朕親臨。"玉璽處蓋著的卻是巫族圖騰，與丞相私兵鎧甲上的紋樣重疊。玄衣人突然扯開衣襟，心口龍紋正在潰爛："當(dāng)年先帝托付的根本不是皇子，而是..."

洞穴突然塌陷。我們被激流沖進(jìn)暗渠，浮出水面竟是冷宮枯井。井欄上密密麻麻刻著生辰八字，我的指尖撫過最新那道刻痕——庚子年三月初三，驚蟄。井水在此刻沸騰，血霧中升起十二面青銅鏡，每面都映出我身披龍袍的景象。

卯時(shí)的喪鐘突然響徹皇城。我攀上宮墻時(shí)，看見金鑾殿前懸著具明黃尸身。玉貴妃正在丹墀上擊鼓，她每敲一下，皇帝腕間就多道血痕。當(dāng)?shù)诰怕暪捻懀硗蝗槐犻_雙目，口中吐出帶血的玉珠——正是渾天儀里墜落的銀液嬰靈。

"陛下！"丞相率眾跪拜的剎那，尸身龍袍下伸出無數(shù)青藤，將最近的武將絞成肉泥。我懷中的螭龍佩突然飛向半空，與玉珠碰撞出炫目火光。烈焰中浮現(xiàn)先帝虛影，他手中的詔書正在焚燒，灰燼里竟爬出條雙頭青蟒。

冷宮方向傳來塤聲。我循聲撞開蛛網(wǎng)密布的殿門，正撞見月娘在血池中沐浴。她蒼老的皮膚片片剝落，露出底下與我一模一樣的面容："好妹妹，當(dāng)年柳姨娘換走的，可是我們?nèi)齻€(gè)..."她突然將我拽入血池，池底赫然沉著另兩具水晶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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