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殿的蟠龍柱映著正午陽光，蘇晚盯著御案上明黃圣旨的蟠龍紋，指甲幾乎掐進(jìn)掌心。三日前她還在律所慶典上接受“全勝律師”的獎杯，此刻卻穿著洗得泛白的鴉青宮裝，鬢邊木簪是原主生母留下的唯一遺物——方才左相喊她“蕭廢后”時，她條件反射地想掏出律師函，才驚覺這是千年之前的朝堂。

“廢后無詔擅闖，該當(dāng)何罪？”景帝的玉笏砸在案上，震得琉璃燈盞里的燭油四濺，“你竟敢私審宗人府侍衛(wèi)！”

殿中響起此起彼伏的附和，右相蕭陵撫著犀角朝珠冷笑：“即便你是我的女兒但，律法森嚴(yán)，容不得你——”

“律法？”蘇晚突然抬頭，法庭上碾壓對手的狠戾涌上面容，“陛下可知《大盛律》第二百零三條：‘親族命案苦主有權(quán)當(dāng)場對質(zhì)’？”她甩袖上前，廣袖掃過青銅香鼎，沉水香混著袖中證據(jù)的墨味撲面而來，“我丫鬟小玉的尸身被你們?nèi)尤y葬崗，我在她指甲縫里找到這個——”

她攤開掌心，幾粒碎成粉末的東珠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和淑妃娘娘簪子上的東珠一模一樣，而她的簪子，”蘇晚突然指向淑妃，“三日前，您是用我和小玉的命，來換你的平安嗎？”

淑妃的臉“唰”地慘白，下意識捂住鬢邊的東珠華盛。蘇晚乘勝追擊，從袖中抖出宗人府門禁簿，“啪”地摔在龍案上：“宮里的淑妃娘娘底下的得力太監(jiān)陳硯去年出入冷宮多次，每次登記的‘探病’，實(shí)則是送毒！”她抽出張染著糖漬的宣紙，“這是御膳房小廚役的證詞，他親眼看見鐘粹宮淑妃娘娘的宮女往桂花糖里摻白色粉末——本宮在太醫(yī)院親自查驗(yàn)的，這毒正是砒霜，如果長時間食用必會致命，淑妃娘娘是想在我每日的吃食里下毒想索我的命對嗎？”

太醫(yī)院判渾身發(fā)抖，剛要開口，蘇晚已甩出昨晚搜出來的糖塊和日常的吃食糕點(diǎn)，她轉(zhuǎn)向刑部尚書，“您說我私闖宗人府，那請問，您為何扣下小玉的尸體，還把‘舌骨斷裂’的驗(yàn)傷記錄改成‘急癥’？”

王大人意識到不對立馬跪地朝著那個狗皇帝拼命求饒。頭在大殿內(nèi)嗑的咚咚作響，跟打鼓求雨似的。

忽地 一聲“廢物！”皇帝拍案而起，龍袍下擺掃落御筆，“淑妃你竟敢妄圖謀殺皇后——”

“妄圖？”蘇晚突然從袖中抖出帶血的碎玉，“小玉墜井時攥著半片玉佩，與陳硯腰間那塊拼成‘帝英’二字，我沒記錯的話，此物正是您當(dāng)年微服出訪時送淑妃的定情信物！”她逼近御座，裙擺掃過皇帝腳邊的東珠，“您廢我后位，縱容淑妃穢亂后宮，你故意冷落我也不過是怕，怕右相更是怕太后怕我的母族這一切身后盤根錯節(jié)，你真是個懦夫?qū)?？”蘇晚的語氣一句比一句急促，將所有的真相血淋淋的撕開在皇帝面前。那氣勢活像一只吃人的猛虎，好似差一點(diǎn)就要咬住對方的喉嚨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