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語汐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在安撫一只受驚的小動物。隨后,她把孩子拉到面前,蹲下身子,目光溫柔地注視著他?!靶∨笥眩阍趺匆粋€人在這兒???你的爹娘呢?”她話音剛落,便意識到自己的用詞有些不妥。古代哪有什么“爸爸媽媽”,應(yīng)該叫“爹娘”才是。她懊惱地錘了錘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道:“我真笨,怎么一緊張就亂說話?!?/p>
魏無羨看著眼前這個漂亮的大姐姐突然開始打自己的頭,小臉立刻皺成一團(tuán)。他伸出小手,急急忙忙抓住蘇語汐的手腕,奶聲奶氣地說:“姐姐,不要打啦!會痛的!羨羨給你呼呼,娘說過,呼呼就不痛了?!彼贿呎f,一邊模仿娘親的樣子,撅起小嘴對著蘇語汐的手吹了一口氣。
蘇語汐被他的動作怔住了一瞬,心臟仿佛被人狠狠捏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氣,強(qiáng)壓下內(nèi)心的激動,輕輕握住他的肩膀問道:“寶寶,告訴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顫抖。
“姐姐,我叫羨羨,大名是魏無羨哦。”他說完這句話,耳朵尖悄悄泛起了紅暈,連忙用小手捂住耳朵??上氖终铺?,只能勉強(qiáng)蓋住三分之一,露出的那部分依舊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蘇語汐沒有注意到他的窘態(tài),聽到這個名字時,整個人如釋重負(fù)般松了一口氣。她再也忍不住,張開雙臂將魏無羨攬進(jìn)懷里,語氣中滿是欣喜:“太好了,我終于找到你了!”
魏無羨猝不及防被抱住,先是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自己正被一個陌生的大姐姐抱著,小臉?biāo)查g通紅。他羞澀地扭動了一下身體,小聲抗議:“姐姐,你是誰???為什么要抱我?”
蘇語汐稍稍放開他,低頭注視著他的眼睛,認(rèn)真說道:“羨羨,姐姐是你爹娘的朋友。他們托人帶信給我,讓我來找你?!?/p>
提到爹娘,魏無羨的眼睛一下子濕了。他努力忍著眼淚,但眼眶還是迅速紅了起來,淚水在眼角打轉(zhuǎn),一副要掉不掉的模樣,惹得人心疼不已?!敖憬恪阒牢业锶ツ睦锪藛??羨羨慕好久沒有見到他們了……我想他們……”話未說完,淚珠終于滾落下來,一顆接著一顆,滑過稚嫩的臉頰。
蘇語汐抿了抿唇,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她看著眼前這個孩子,心酸涌上心頭,卻不能直接告訴他真相。沉默片刻,她試探性地開口:“羨羨,你爹娘去了一個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可能以后不會回來了。但沒關(guān)系,以后姐姐會照顧你,好不好?”
魏無羨呆呆地站在那里,腦海中一片空白。他似乎聽懂了蘇語汐話里的意思,又似乎沒有完全明白。他低著頭,眼淚不停地往下掉,雙手緊攥著衣角。半晌,他才緩緩伸出手,試圖抓住蘇語汐的衣袖,結(jié)果只夠到她的指尖。他猶豫了一下,小手輕輕勾住她的一根手指,聲音帶著幾分哽咽:“姐、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我以后真的可以跟著你嗎?”
他的眼神充滿了期盼與不安,剛剛哭過的雙眼亮晶晶的,像兩顆浸過水的寶石。短短十天的流浪生活已經(jīng)讓他嘗盡了饑餓的滋味,瘦削的小臉上還帶著些許疲憊。他低聲補(bǔ)充了一句:“姐姐,你放心,我很乖的,只要給我一口飯吃,我可以幫你做很多事?!?/p>
蘇語汐的心被徹底融化了。她伸出一只手,輕輕摸了摸魏無羨的腦袋,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她想起小時候母親安慰自己的感覺。她俯下身,柔聲說道:“當(dāng)然可以,我們羨羨最乖了。姐姐保證,以后一定讓你吃得飽飽的,再也不會讓你挨餓了?!?/p>
“嗯嗯!”魏無羨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生怕蘇語汐反悔似的,小腦袋點(diǎn)得飛快,“羨羨相信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