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支離破碎。她強忍著淚水,開始工作,手中的裱花袋像是承載著她所有不甘的重物,每擠出一絲奶油,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武姐姐那邊也是一臉的落寞與不甘,簡單的裝飾甜品工作,對于有著精湛蛋糕制作技藝的她來說,無疑是一種束縛。她看著面前那些普通的甜品原料,眼中滿是無奈,可也只能默默接受。她熟練地拿起水果,機械地進行擺放,每一個動作都失去了往日的熱情與靈動。
幾天后,兩人逐漸適應了各自不太滿意的崗位。劉子歸努力在裝飾蛋糕和抹蛋糕胚中尋找樂趣,她發(fā)揮自己獨特的審美,將每一個蛋糕都裝飾得別具一格。她專注地盯著蛋糕,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倔強,手中的裱花袋像是她與命運抗爭的武器,小心翼翼地擠出奶油,描繪出精美的圖案。然而,每當她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周圍千篇一律的工作場景,心中的失落便會再次涌上心頭。
武姐姐則在簡單的裝飾甜品工作中,嘗試加入自己獨特的想法,讓普通甜品有了不一樣的韻味。她仔細挑選水果,精心擺放,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對這份工作僅存的認真。可她知道,這并非自己真正想要的,她的目光時常望向蛋糕制作區(qū),那里有她未完成的夢想。
慢慢地,劉子歸被清吧調酒師帥氣的動作吸引,覺得這是充滿魅力的職業(yè),仿佛調酒師手中的酒杯能調出生活的多彩。于是,她找了個清吧當調酒師學徒。從此,她的生活更加忙碌,如同在鋼絲上行走,時刻都充滿了緊張與疲憊。
白天,在蛋糕坊嘈雜的機器聲中,她認真裝飾蛋糕,汗水不停地從額頭滑落,滴在手中的蛋糕上,她卻渾然不覺,依舊專注于手中的工作。長時間保持同一姿勢,讓她的肩膀和脖子酸痛難忍,可她咬著牙,一聲不吭,只是偶爾用手背快速擦去額頭的汗水,繼續(xù)手中的動作。
晚上,她趕到清吧,在昏暗燈光下,認真學習調酒技巧。她看著師傅熟練調制各種色彩斑斕的雞尾酒,心中滿是向往,可學習調酒并非易事。每一種酒的比例、每一個搖晃動作,都需反復練習。她的手臂因長時間搖晃調酒器,酸痛得仿佛不是自己的,像有無數(shù)根針在扎,可她依然咬牙堅持,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吧臺上,洇出一小片水漬。她的眼神中透著堅定,即便身體疲憊不堪,也從未想過放棄。
一個多月后,武姐姐覺得這里工資不理想。她認為自己無論工作效率還是學習能力都不遜色于劉子歸,可工資卻沒劉子歸高。這個發(fā)現(xiàn)讓武姐姐心中不平衡,她的眉頭時常緊鎖,眼中滿是委屈與不甘。她多次向劉子歸傾訴,語氣中帶著無奈與憤懣,劉子歸只能默默傾聽,心中也滿是無奈,她明白武姐姐的感受,可自己也無能為力。
終于,兩人一起辭職,再次踏上找工作之旅。她們租了間小房子,雖依舊簡陋,但卻有了一絲家的感覺,這是她們在這陌生城市中僅有的溫暖角落。房子很小,放下兩張床和簡單的生活用品后,幾乎沒有多余的空間。墻壁上有不少裂縫,像是歲月刻下的痕跡。窗戶關不嚴實,夜晚的風總能灌進來,發(fā)出嗚嗚的聲響。
兩人每天在城市大街小巷穿梭,投遞簡歷,參加面試。城市很大,人來人往,她們的身影顯得如此渺小。她們一家家公司去詢問,一次次被拒絕,希望一次次破滅。每一次被拒絕后,她們都會相互鼓勵,可那笑容背后,是深深的疲憊與失落。
終于,她們找到一份與漢服相關且工資較高的工作。上班第一天,劉子歸看著精美的漢服,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心中充滿好奇??烧嬲ぷ髌饋恚齾s發(fā)現(xiàn)自己手笨,總是在整理漢服和給顧客介紹時出錯。她的臉漲得通紅,手忙腳亂地整理著漢服,心中滿是懊惱。她越是著急,出錯越多,感覺自己仿佛與這份工作格格不入。而且,她心中始終放不下對調酒工作的熱愛,那份熱愛如同心底的一團火,時不時地灼燒著她。
經過思考,劉子歸決定專攻調酒師,不再繼續(xù)漢服工作。武姐姐在之后兩天重新選擇珠寶銷售工作。從那以后,兩人一個白天上班,一個晚上上班,基本見不到面。蘇州夜晚,霓虹燈閃爍,劉子歸在清吧忙碌,學習各種調酒技巧。她的努力有了回報,調出來的酒越來越受歡迎,可每次考核,她還是因內心怯懦而失敗。
站在考核臺上,她的心跳急速加快,像揣了只小兔子,幾乎要從嗓子眼蹦出來。原本熟練的動作變得僵硬,她的手微微顫抖,看著臺下的評委,腦中一片空白。她努力想要回憶起那些調酒步驟,可緊張的情緒讓她怎么也想不起來??己私Y束后,她獨自一人躲在角落里,淚水忍不住流下來。她恨自己的怯懦,恨自己為什么不能勇敢一些。
同事們似乎習慣把她當情緒垃圾桶,紛紛向她傾訴煩惱,而她自己的情緒卻無處發(fā)泄,只能憋在心里。每次聽同事傾訴時,她都強顏歡笑,耐心傾聽,可心里卻越來越壓抑。再加上同事吃飯總帶著她,她習慣不欠人情,同事請一頓,她一定要回請。為了回請同事,她省吃儉用,可工資有限,考核不過又無法漲薪,劉子歸漸漸覺得看不到未來,心中滿是迷茫。她常常在夜晚獨自徘徊在街頭,看著這座繁華的城市,卻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兩個月后,武姐姐因無法承受蘇州工作壓力,又找不到人傾訴,最終選擇回家。武姐姐離開時,劉子歸心中一陣失落,仿佛失去了重要的依靠。她們相擁而泣,武姐姐的淚水滴在劉子歸的肩膀上,劉子歸感受到了她的無奈與疲憊。
不過,萬幸劉子歸可以住宿舍,不用再凌晨下班后拖著疲憊身體走14公里回出租屋。那14公里的路,每一步都充滿艱辛。夜晚街道冷冷清清,只有她孤獨的身影在路燈下被拉長又縮短。寒風吹過,像刀子一樣割在臉上,她裹緊衣服,腳步匆匆,不敢停下,因為她知道,只有回到那個簡陋出租屋,才能稍微休息?,F(xiàn)在,她不用獨自承擔學徒期間高額房租費用,可心中的迷茫絲毫未減。
就這樣,劉子歸開始了長達兩年多的調酒生活。同事和老板都很友好,因她年齡小,大家都照顧她??蓜⒆託w內心的自卑和怯懦卻始終如影隨形。每次看到其他同事自信地在考核中展示自己,她既羨慕又無奈。她渴望像他們一樣勇敢,可內心恐懼總在關鍵時刻讓她退縮。
日子一天天過去,劉子歸覺得自己仿佛被困在無形牢籠,雖每天努力,卻看不到未來方向。她不知道堅持是否有意義,也不知未來在哪里。她時常在夢中回到小時候,那時候的生活雖然簡單,卻充滿了溫暖與希望。可醒來后,面對的依然是殘酷的現(xiàn)實。最終,在無數(shù)次掙扎和迷茫后,劉子歸懷著復雜心情選擇回家,結束在蘇州的闖蕩生活。她拖著沉重的行李,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五味雜陳。未來的路,依舊模糊不清,她不知又將走向何方,只是覺得或許回到那個熟悉的地方,能找到一絲安慰與寧靜,可心中對未來的恐懼與迷茫,卻如陰霾般籠罩著她,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