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染紅了雁門關(guān)的夜空。
顧瑀析策馬沖入敵陣,手中長劍如銀龍翻卷。玉墜在胸前發(fā)燙,每一次揮劍都帶出赤色殘影,所過之處北狄士兵如割麥般倒下。他心中驚駭——這絕非尋常武功,倒像是某種沉睡的血脈被喚醒了。
"少將軍!東側(cè)!"親衛(wèi)的喊聲撕開裂帛般的風(fēng)聲。
顧瑀析轉(zhuǎn)頭,看見東面山坡上立著個黑袍人,手中青銅鈴鐺正發(fā)出刺耳的嗡鳴。更詭異的是,那些被斬殺的敵軍尸體正抽搐著重新站起!
"幽冥宗主..."顧瑀析握緊劍柄,忽然發(fā)現(xiàn)玉墜的灼熱與沈樾給他血玉時(shí)的感覺一模一樣。
黑袍人掀開兜帽,露出張布滿青色咒紋的臉:"顧家小子,把那只鳳凰交出來!"他的聲音像鈍刀刮骨,"他本該在三年前就化成血玉——"
顧瑀析腦中"嗡"的一聲。三年前...血玉...沈樾腰間的箭傷...所有線索突然串聯(lián)成線。他長嘯一聲,戰(zhàn)馬人立而起,竟直接從亂軍中踏出一條血路!
"找死。"幽冥宗主搖動鈴鐺,地面突然裂開,數(shù)十具腐尸破土而出。
顧瑀析胸前玉墜突然爆發(fā)出刺目金光。他福至心靈,咬破舌尖將血噴在劍鋒上。鮮血觸及劍身的剎那,一道鳳凰虛影自劍尖騰空而起,所過之處腐尸盡數(shù)化為灰燼!
"不可能!"幽冥宗主暴退數(shù)步,"顧家血脈怎會..."
話音未落,顧瑀析的劍已穿透他咽喉。黑袍人倒下時(shí),青銅鈴鐺摔得粉碎,里面滾出一顆赤紅珠子——與沈樾的血玉材質(zhì)完全相同。
戰(zhàn)場突然寂靜。顧瑀析喘著粗氣看向掌心,發(fā)現(xiàn)玉墜已經(jīng)化為齏粉。遠(yuǎn)處傳來鳴金收兵的聲音,可他心中不安卻越發(fā)強(qiáng)烈——太順利了,就像有人故意引他離開...
"回營!立刻回營!"
帥帳外靜得可怕。
顧瑀析甩鐙下馬時(shí),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親衛(wèi)橫七豎八倒在帳外,每個都是喉間一道細(xì)如發(fā)絲的紅痕——琴弦殺人特有的傷口。
"沈樾!"他劈開帳簾,心臟幾乎停跳。
焦尾琴斷成兩截,琴弦全部消失。沈樾半跪在血泊中,白衣被染得猩紅,右手五指血肉模糊——像是被人硬生生拔去了指甲。最駭人的是,他背后金色符文已經(jīng)蔓延到頸間,在皮膚下詭異地蠕動。
"別過來..."沈樾抬頭,金色瞳孔開始渙散,"琴童...是奸細(xì)..."
顧瑀析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瘦小身影——琴童胸口插著半截?cái)嘞?,嘴角卻掛著詭異的笑:"閣主...終究還是...保不住人形了..."咽氣時(shí),他手中滑落個鎏金鈴鐺,與沈樾之前戴的一模一樣。
"他們...要取鳳凰心頭血..."沈樾突然劇烈咳嗽,吐出的竟是閃著金光的血沫,"丞相府...和北狄...是一伙..."
顧瑀析抱起他時(shí),發(fā)現(xiàn)輕得嚇人,仿佛骨骼都化作了羽毛。更可怕的是,沈樾左肩的鳳凰胎記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細(xì)密的金色鱗片。
"你的手..."沈樾突然抓住他染血的手腕,"沾了...幽冥血..."話音未落,顧瑀析手臂上的傷口突然發(fā)黑,劇痛直沖心脈!
沈樾毫不猶豫地低頭,將唇貼在那道傷口上。金光從他唇齒間溢出,顧瑀析感到一股暖流涌入血管,與體內(nèi)沸騰的力量水**融。當(dāng)沈樾再抬頭時(shí),唇角掛著金血,背后的符文卻退回了肩胛位置。
"為什么救我?"顧瑀析聲音沙啞,"三年前我父親差點(diǎn)殺了你..."
沈樾眼中金光微黯:"那一箭...本就不是沖我來的。"他吃力地扯開衣領(lǐng),露出心口劍傷,"這才是...你父親給的..."
顧瑀析如遭雷擊。那道傷疤邊緣的焦黑痕跡,分明是顧家"青霜劍"所致。但父親明明說當(dāng)年皇宮刺客中了箭后就逃走了...
"當(dāng)年持劍傷你的..."
"是你弟弟。"沈樾語出驚人,"顧瑀棠...根本沒死..."
帳外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顧瑀析警覺按劍,卻聽見熟悉的傳令聲——是朝廷援軍到了,帶隊(duì)的是...兵部侍郎李文淵。
"李大人來得真巧。"顧瑀析冷笑,迅速用披風(fēng)裹住沈樾,"剛打完仗就..."
沈樾突然抓住他手臂:"他腰間...是不是掛著...青玉簫?"
顧瑀析從帳縫望去,果然看見李文淵腰間懸著支青玉簫,簫尾刻著精致的鳳紋——與焦尾琴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鳳簫龍琴..."沈樾聲音輕得像嘆息,"果然...是沖著合鳴曲來的..."
帳簾突然被掀開。李文淵笑吟吟站在月光下,目光卻直接鎖定了沈樾:"沈閣主別來無恙?三年前皇宮一別..."
沈樾猛地坐直,背后符文再次亮起:"李大人記錯了。"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斷琴,"三年前我殺的是你兄長。"
李文淵笑容不變,從袖中掏出一卷明黃絹帛:"圣旨到——顧瑀析私通妖孽,意圖謀反,即刻押解回京!"
顧瑀析劍已出鞘半寸,卻被沈樾按住。琴劍閣主借著他攙扶的力道站起來,白衣血染如紅梅映雪:"李大人。"他聲音突然恢復(fù)清冷,"可認(rèn)得這個?"
當(dāng)他攤開掌心時(shí),顧瑀析倒吸冷氣——那是塊完整的血凰玉!兩塊殘玉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拼合,此刻正散發(fā)著妖異紅光。
李文淵臉色大變,連退三步:"你竟然...融合了..."
"回去告訴你主子。"沈樾指尖輕撫玉面,每說一個字嘴角就溢出一縷金血,"想要《鳳求凰》全譜,就拿顧瑀棠來換。"
趁李文淵震驚之際,沈樾突然將血玉拍在顧瑀析胸口!紅光爆閃間,顧瑀析只覺天旋地轉(zhuǎn),最后看到的畫面是沈樾化作金色虛影撲向李文淵,而自己正在被某種力量拉扯著墜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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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瑀析在琴聲中醒來。
他躺在一張竹榻上,窗外細(xì)雨綿綿。屋內(nèi)焚著檀香,卻掩不住那股熟悉的冷香——沈樾身上的味道。
"醒了?"
撫琴人背對著他,紅衣曳地,發(fā)梢還滴著水。顧瑀析猛地坐起,發(fā)現(xiàn)胸前衣衫敞開,心口處多了個鳳凰形狀的紅痕。
"這是..."
"血契。"沈樾轉(zhuǎn)身,面色蒼白如紙,"我用半條命把你傳回琴劍閣。"他指了指窗外——遠(yuǎn)處山巒輪廓正是青峰山。
顧瑀析這才注意到沈樾右手纏著厚厚的紗布,原本瑩潤的指甲全部不見了。更觸目驚心的是,他脖頸上的金色符文已經(jīng)爬到了下頜。
"你的身體..."
"撐不了太久。"沈樾平靜得像在說別人,"血凰玉強(qiáng)行融合,加速了鳳凰血脈覺醒。"他忽然咳嗽起來,指縫滲出金色血絲,"在完全化鳳前,我必須殺了顧瑀棠。"
顧瑀析一把抓住他手腕:"那是我雙生弟弟,三年前就..."
"就假死脫身,成了幽冥宗少主。"沈樾甩開他的手,從案下取出一把劍——顧家祖?zhèn)鞯那嗨獎Γ瑒︿h還帶著干涸的金色血跡,"認(rèn)得這個嗎?"
顧瑀析如墜冰窟。他當(dāng)然認(rèn)得,劍格處那道劃痕是他十歲時(shí)與弟弟比劍不慎留下的??筛赣H明明說此劍隨弟弟下葬了...
"為什么?"他聲音發(fā)顫,"為什么針對你?"
沈樾望向窗外雨幕:"因?yàn)槲沂鞘郎献詈笠恢圾P凰。"他解開衣帶,轉(zhuǎn)身露出后背——那些金色符文組成了清晰的鎖鏈圖案,"這是上古禁制,每使用一次鳳凰之力,就會加速化鳳。而完全化鳳那日..."
"會怎樣?"
"會死。"沈樾系回衣帶,語氣平淡,"鳳凰涅槃本是重生,但禁制讓這個過程變成灰飛煙滅。三年前我潛入皇宮,就是為了盜取解除禁制的秘方。"
顧瑀析突然想起什么,從懷中掏出那枚從幽冥宗主身上得到的赤珠:"這個...是不是能幫你?"
沈樾見到赤珠瞬間變色:"鳳凰血凝珠?!"他一把抓過珠子,對著光仔細(xì)查看,"難怪...他們故意引你離開軍營..."
珠子在沈樾掌心突然融化,滲入皮膚。他背后符文肉眼可見地消退了些,但很快又頑固地爬回來。
"不夠。"沈樾失望地?fù)u頭,"需要三顆..."
話未說完,他突然痛苦蜷縮。顧瑀析沖上前抱住他,驚覺懷中人體溫高得嚇人。沈樾在他臂彎里顫抖,發(fā)間竟生出幾縷金紅色的翎羽!
"聽好..."沈樾攥著他衣領(lǐng)艱難開口,"你弟弟和丞相...要的不是《鳳求凰》樂譜..."又一陣劇痛讓他咬破了下唇,"是...用鳳凰心頭血...打開皇陵地宮的...龍脈..."
顧瑀析還想追問,窗外突然傳來刺耳的鈴鐺聲——與琴童臨死前搖響的一模一樣。沈樾臉色驟變,用盡全力推開他:
"走!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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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劇情可能會圍繞以下線索展開:
- **金籠囚鳳**:
顧瑀析在琴劍閣禁地發(fā)現(xiàn)一座純金打造的鳥籠,籠底散落著帶血的翎羽,尺寸正好能囚禁一個少年
- **雙生感應(yīng)**:
每當(dāng)顧瑀棠使用青霜劍時(shí),顧瑀析心口的鳳凰印記就會灼燒,暴露出雙生子之間不為人知的靈魂鏈接
- **禁曲真相**:
《鳳求凰》樂譜最后三頁被人撕去,沈樾昏迷中呢喃"以心為弦,以魂為調(diào)"正是禁術(shù)發(fā)動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