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25年5月20日,我一個人過的第10年。
我叫林妤,一個很丑陋,很討人厭的女生…或許是吧,總之我身邊的人都這么說。
…
“林妤,你好臟,離我遠點!別弄臟我新買的裙子了!”
說話的是我的同桌楊欣欣,一個很漂亮的女生,她在我心里像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主,高高在上,傲視一切,脾氣不是很好,總是喜歡吼我,不過,我確實很臟,那件事沒有人不知道…我能理解她,如果換做是我,或許我也會這樣做。
可是我很痛,校醫(yī)問我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我說不是,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哪里都疼,疼得要我死,疼得連呼吸都差點被剝奪,疼得只能麻木地蜷縮在地上不住地求饒,求他們放過我。
如果…一切都能結(jié)束就好了,就算是了結(jié)我,也沒關(guān)系。
爸爸,我不知道該怎么表達我對你的怨恨,難道真的是我的錯嗎?我不該穿裙子,不該單獨和你相處,不該在你面前跳新學(xué)的舞蹈,我不該…我不該活著。
爸爸,你究竟在哪里呢?你是否有過一刻心疼我呢?爸爸,或許我真的很矯情,很作,很令人作嘔。
可是爸爸,今天是我的生日,沒有人陪我,媽媽也沒來見我,沒有人記得這天,如果可以,我希望有個人可以像電視里那樣,突然出現(xiàn)在狼狽的我面前,朝我伸出手,告訴我:“乖寶,別哭,還有我呢。”
…
傍晚7點45分,天氣多雨。
我獨自靠坐在蛋糕店的櫥窗前,疼痛已經(jīng)將我的所有抽離,我的力氣,我的大腦,我的身體。
身體酸脹,傷口還隱隱滲血,我的校服還是臟了,路過的行人總是頻頻朝我看來,投來的目光有好有壞,我分不清了,也沒有精力去分辨,只覺得好累啊,大腦一片空白,只想靜靜躺在陽光下,感受淡淡的死亡氣息。
林妤,16歲生日快樂。
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祝愿自己,沒有蛋糕的話,看過就當擁有過了。
…
“小妤,生日快樂?!?/p>
這個聲音輕輕的,像一陣若有若無的風(fēng),悠悠蕩進我耳畔,將我在黎明時分叫醒。
我小心翼翼睜開眼,害怕是我的幻覺,伸手去觸碰那身影的體溫,直到觸及一片溫?zé)岵艔氐浊逍选?/p>
入目的是一位如清風(fēng)般沐人的女生,很美很美,身上散發(fā)的香氣令我神往,陶醉。
“你是誰?”我問她。
她蹲下身,將我輕輕擁入懷中,微涼的手撫過我的后腦,像媽媽一樣溫柔:“乖寶,我是你的姐姐,林響?!?/p>
姐姐?我還有一個姐姐嗎?我為何從來不知道…
我想問她,但又怕想起不好的回憶,便不再提,只是任由她將我扶起,攙扶著我往家的方向走。
路燈變得耀眼,明亮,在我們頭頂熠熠生輝,我從此不再是一個人。
爸爸媽媽,我真的許愿成功了,我真的有了一個姐姐,也許她會代替你們陪著我,過完我的余生。
…
坐在家里老舊的沙發(fā)上時,我還有些不可置信,轉(zhuǎn)頭看向正在一邊為我做飯的林響,怯怯道:“你…你真的是我的姐姐嗎?”
她聞言淡笑著,蓋上鍋蓋,朝我走來,在我左側(cè)坐下:“傻瓜,我當然是你姐姐了,不然我們?yōu)槭裁撮L得這么像呢?”
她抓起我發(fā)冷的手,讓它在自己臉上游走,描繪,眼睛,眉骨,鼻梁,紅唇,甚至唇邊的痣都是“復(fù)刻”的。
昏暗的枯燈下,她的每處細微都盡收眼底,明明與我相似,卻偏偏比我明媚,鮮艷,像一朵生在沼濘的瀲滟玫瑰,鮮紅的倔色在污泥間綻開,深深扎根進我心間,試圖將花香引進我身血。
我忍不住靠近,罪惡的吻帶著愛的渴求落上她唇瓣,斂著情,緩慢,遲鈍,患得患失去索取對方的愛。
林響沒有推開我,只是雙臂環(huán)住我瘦弱顫抖的身子,手掌有節(jié)奏地一下一下為我安撫崩裂的情緒,任由不安分的唇在自己唇上肆意妄為。
我真的好惡心。
我在腦海中鞭撻自己丑惡的靈魂,狂怒地咒罵自己的骯臟,不堪,怪癖。
可我始終無法做到將唇瓣與她的剝離,我貪戀她的每寸肌膚,每分呼吸,還有她不時輕拍在我脊背的手掌溫度。
眼淚像失去了理智的掌控,瘋狂奔涌而出,沿著脖頸跌落進我交握攥緊的雙手,溜進指縫。
許是感應(yīng)到了,林響微不可察地后仰幾分,唇角還殘留我舌尖的溫度,她眼底帶著無奈的笑,抬手為我輕輕抹去一滴又一滴咸濕的淚:“妹寶,怎么哭啦?再哭就要變成豬豬咯!”
我筋疲力盡地跌倒進她窄小溫?zé)岬膽牙?,蜷起身在她心口蹭蹭,聲音悶悶的,像只流浪的貓,迫切地向人討要關(guān)心:“姐姐,抱抱我,好不好?我好冷,好疼…”
她很寵我,真的順勢摟住我單薄的身,像電視里那樣,無聲地,不厭其煩地驅(qū)趕我心底的悶,在破曉之際將我于懷中哄睡,靜默地注視著我因夢境而輕顫的眼睫。
“妹寶,愿你做個好夢。”
“晚安。”
姐姐會一直一直在你身邊,陪你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