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預兆

第七章

玻璃碎片如雨點般飛濺的瞬間，虞疏本能地撲向晏臨，兩人一起滾到床鋪另一側。那道黑影落地時幾乎沒有聲響，像一團實質化的黑暗凝聚成人形。

"誰——"晏臨剛要開口，就被虞疏捂住嘴。

"別出聲。"虞疏貼在他耳邊用氣音說，同時從床頭摸到一把美工刀——自從舊校舍事件后，他養(yǎng)成了在觸手可及處放武器的習慣。

黑影在寢室中央靜止不動，似乎在感知什么。借著月光，虞疏勉強能辨認出那是個穿著奇特制服的男人，臉上戴著毫無反光的面具，胸口有一個倒三角形標志——與他們手腕上曾經出現(xiàn)的符號相似，但更加復雜。

晏臨的身體突然繃緊。虞疏感覺到他在發(fā)抖，不是出于恐懼，而是...憤怒？他疑惑地看向晏臨，發(fā)現(xiàn)對方死死盯著襲擊者的右手——那只手上戴著一個奇特的金屬手套，指尖延伸出薄如蟬翼的刀片。

"認識？"虞疏用口型問。

晏臨點頭，眼中燃燒著冰冷的怒火。他做了個手勢，示意虞疏配合行動。兩人之間的默契已經不需要言語——虞疏數(shù)了三下，突然將床頭燈砸向窗戶另一側。

燈撞在墻上的巨響果然吸引了襲擊者的注意。就在他轉向聲源的瞬間，晏臨從另一側躍出，掌心爆發(fā)出耀眼的銀光。虞疏緊隨其后，死亡預兆能力全開，黑霧如活物般纏繞上襲擊者的雙腿。

令人驚訝的是，銀光和黑霧接觸的剎那，竟自動融合成那種曾摧毀"門"的純凈銀光，形成一個半透明的屏障將襲擊者困在其中。面具人顯然沒預料到這種狀況，他揮動金屬手套砍向屏障，卻只在表面激起一陣漣漪。

"走！"晏臨抓住虞疏的手腕，拖著他沖向門口。

兩人狂奔下樓，穿過空蕩蕩的宿舍走廊。夜間的校園靜謐得詭異，連蟲鳴都沒有。虞疏能感覺到晏臨的手心全是汗，脈搏快得像要跳出血管。

"那是誰？"轉過一個拐角后，虞疏終于低聲問道。

晏臨的呼吸粗重："'收割者'。影子社團的特殊部隊，負責處理...失控實驗體。"他咬了咬下唇，"我逃出實驗室時遇到過兩個。"

虞疏想起晏臨曾經提過自己是"19號實驗體"，但從未詳細說過逃亡經歷?，F(xiàn)在不是追問的時候——身后已經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收割者顯然突破了屏障。

"校門肯定被監(jiān)視了。"虞疏拉著晏臨轉向小路，"我知道個地方。"

他們穿過灌木叢，來到校園圍墻一處破損處。這里被茂密的藤蔓遮掩，是虞疏偶然發(fā)現(xiàn)的秘密通道。爬過圍墻后，兩人置身于校外的一片樹林中。

"現(xiàn)在去哪？"晏臨拍打著身上的樹葉，月光下他的臉色蒼白得嚇人。

虞疏掏出手機查看地圖："西北方向有個廢棄工廠，離這里三公里。我們可以先躲那里，再想辦法去莫雨給的坐標。"

晏臨點頭，突然皺眉按住右手腕——那個銀色符號再次浮現(xiàn)，這次持續(xù)了幾秒鐘才消失。"他們在追蹤我們。"他低聲說，"通過契約標記。"

虞疏也感到手腕一陣刺痛，但什么也沒看到："怎么屏蔽？"

"不知道。以前試過各種方法都..."晏臨突然住口，表情變得古怪。

虞疏挑眉："都什么？"

"沒什么。"晏臨別過臉，但虞疏已經捕捉到他耳尖泛起的紅暈。

"哦？"虞疏湊近，故意壓低聲音，"難道我們的小天才試過自殘？"

"操！"晏臨猛地推開他，"那時候我還不了解契約的性質！"

虞疏大笑，順手攬住晏臨的肩膀防止他跌倒。這個動作讓兩人都愣了一下——太自然了，仿佛他們已經這樣相處多年。晏臨先反應過來，像被燙到一樣躲開，但沒像以前那樣罵人。

"走吧。"虞疏收回手，掩飾性地摸了摸鼻子，"天亮前得到達那個工廠。"

樹林逐漸稀疏，取而代之的是雜草叢生的荒地。遠處，一座銹跡斑斑的工廠輪廓在月光下顯得陰森可怖。夜風吹過破損的金屬壁，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響。

"溫馨。"虞疏評價道。

晏臨翻了個白眼："比你的冷笑話暖和點。"

工廠內部比外觀更糟。破碎的玻璃、傾倒的機械部件和可疑的黑色污漬遍布地面。兩人小心地穿過主車間，最終在一個相對完好的小辦公室落腳。虞疏用廢木板擋住窗戶，晏臨則檢查著門鎖。

"暫時安全。"晏臨靠在墻邊坐下，長舒一口氣。他的金棕色卷發(fā)被汗水打濕，貼在額頭上，制服也沾滿灰塵和蜘蛛網。

虞疏從背包里掏出水瓶遞給他："說說收割者的事。"

晏臨喝了一大口水，喉結上下滾動。虞疏莫名盯著那個弧度看了兩秒，才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三年前，我剛被標記不久。"晏臨的聲音平靜，但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實驗室派了兩個收割者來'采集數(shù)據(jù)'——就是折磨你直到能力暴走，然后記錄反應。"他冷笑一聲，"那天正好碰上電力故障，我趁機逃了。"

虞疏想起在共享記憶中看到的年輕晏臨，那時他眼中已經有種不符合年齡的堅毅。"你姐姐呢？"

"沒逃出來。"晏臨的眼神黯淡了一瞬，"16號實驗體，預知能力。她...預見了我的逃亡，提前幫我規(guī)劃了路線。"

虞疏不知該說什么，只好遞給他一塊巧克力。晏臨接過時，兩人的指尖短暫相觸，一絲微弱的銀光在接觸點亮起又消失。

"你的能力..."虞疏皺眉，"好像更活躍了。"

晏臨點頭："契約在加強。我能感覺到你的情緒波動，雖然很模糊。"他頓了頓，"剛才在寢室，你看到收割者時...很憤怒。"

虞疏沒想到他會提起這個。確實，在看到那個面具人威脅到晏臨的瞬間，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席卷了他，比任何時候都強烈。"你看錯了。"他生硬地說。

晏臨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追問。兩人沉默地分食著虞疏背包里有限的零食。夜越來越深，工廠里的溫度急劇下降。晏臨不自覺地抱緊雙臂，牙齒輕微打顫。

"給。"虞疏脫下外套扔給他。

晏臨愣了一下，難得沒炸毛，只是低聲道了謝，將外套披在肩上。虞疏的外套對他來說太大了，下擺垂到大腿，袖子長出半截。這個畫面莫名讓虞疏胸口發(fā)緊。

"睡會兒吧。"虞疏移開視線，"我守前半夜。"

晏臨搖頭："我們應該測試一下能力。如果收割者找到這里..."

他說得對。兩人嘗試著主動觸發(fā)那種銀光。起初幾次都失敗了，要么是虞疏的黑霧太強，要么是晏臨的金光占主導。直到虞疏突發(fā)奇想，不再試圖"釋放"能力，而是想象著將能量傳遞給晏臨。

"你感覺到了嗎？"晏臨驚訝地看著兩人之間流動的銀光，"像...某種回路。"

虞疏點頭。銀光在他們之間循環(huán)往復，形成一個完整的能量環(huán)。隨著循環(huán)，銀光越來越強，最終在他們周圍形成一個薄薄的保護罩，剛好能籠罩兩人。

"理論上，"晏臨興奮地說，眼睛在銀光映照下閃閃發(fā)亮，"如果我們能維持這個狀態(tài)，收割者就 第七章

玻璃碎片如雨點般飛濺的瞬間，虞疏本能地撲向晏臨，兩人一起滾到床鋪另一側。那道黑影落地時幾乎沒有聲響，像一團實質化的黑暗凝聚成人形。

"誰——"晏臨剛要開口，就被虞疏捂住嘴。

"別出聲。"虞疏貼在他耳邊用氣音說，同時從床頭摸到一把美工刀——自從舊校舍事件后，他養(yǎng)成了在觸手可及處放武器的習慣。

黑影在寢室中央靜止不動，似乎在感知什么。借著月光，虞疏勉強能辨認出那是個穿著奇特制服的男人，臉上戴著毫無反光的面具，胸口有一個倒三角形標志——與他們手腕上曾經出現(xiàn)的符號相似，但更加復雜。

晏臨的身體突然繃緊。虞疏感覺到他在發(fā)抖，不是出于恐懼，而是...憤怒？他疑惑地看向晏臨，發(fā)現(xiàn)對方死死盯著襲擊者的右手——那只手上戴著一個奇特的金屬手套，指尖延伸出薄如蟬翼的刀片。

"認識？"虞疏用口型問。

晏臨點頭，眼中燃燒著冰冷的怒火。他做了個手勢，示意虞疏配合行動。兩人之間的默契已經不需要言語——虞疏數(shù)了三下，突然將床頭燈砸向窗戶另一側。

燈撞在墻上的巨響果然吸引了襲擊者的注意。就在他轉向聲源的瞬間，晏臨從另一側躍出，掌心爆發(fā)出耀眼的銀光。虞疏緊隨其后，死亡預兆能力全開，黑霧如活物般纏繞上襲擊者的雙腿。

令人驚訝的是，銀光和黑霧接觸的剎那，竟自動融合成那種曾摧毀"門"的純凈銀光，形成一個半透明的屏障將襲擊者困在其中。面具人顯然沒預料到這種狀況，他揮動金屬手套砍向屏障，卻只在表面激起一陣漣漪。

"走！"晏臨抓住虞疏的手腕，拖著他沖向門口。

兩人狂奔下樓，穿過空蕩蕩的宿舍走廊。夜間的校園靜謐得詭異，連蟲鳴都沒有。虞疏能感覺到晏臨的手心全是汗，脈搏快得像要跳出血管。

"那是誰？"轉過一個拐角后，虞疏終于低聲問道。

晏臨的呼吸粗重："'收割者'。影子社團的特殊部隊，負責處理...失控實驗體。"他咬了咬下唇，"我逃出實驗室時遇到過兩個。"

虞疏想起晏臨曾經提過自己是"19號實驗體"，但從未詳細說過逃亡經歷?，F(xiàn)在不是追問的時候——身后已經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收割者顯然突破了屏障。

"校門肯定被監(jiān)視了。"虞疏拉著晏臨轉向小路，"我知道個地方。"

他們穿過灌木叢，來到校園圍墻一處破損處。這里被茂密的藤蔓遮掩，是虞疏偶然發(fā)現(xiàn)的秘密通道。爬過圍墻后，兩人置身于校外的一片樹林中。

"現(xiàn)在去哪？"晏臨拍打著身上的樹葉，月光下他的臉色蒼白得嚇人。

虞疏掏出手機查看地圖："西北方向有個廢棄工廠，離這里三公里。我們可以先躲那里，再想辦法去莫雨給的坐標。"

晏臨點頭，突然皺眉按住右手腕——那個銀色符號再次浮現(xiàn)，這次持續(xù)了幾秒鐘才消失。"他們在追蹤我們。"他低聲說，"通過契約標記。"

虞疏也感到手腕一陣刺痛，但什么也沒看到："怎么屏蔽？"

"不知道。以前試過各種方法都..."晏臨突然住口，表情變得古怪。

虞疏挑眉："都什么？"

"沒什么。"晏臨別過臉，但虞疏已經捕捉到他耳尖泛起的紅暈。

"哦？"虞疏湊近，故意壓低聲音，"難道我們的小天才試過自殘？"

"操！"晏臨猛地推開他，"那時候我還不了解契約的性質！"

虞疏大笑，順手攬住晏臨的肩膀防止他跌倒。這個動作讓兩人都愣了一下——太自然了，仿佛他們已經這樣相處多年。晏臨先反應過來，像被燙到一樣躲開，但沒像以前那樣罵人。

"走吧。"虞疏收回手，掩飾性地摸了摸鼻子，"天亮前得到達那個工廠。"

樹林逐漸稀疏，取而代之的是雜草叢生的荒地。遠處，一座銹跡斑斑的工廠輪廓在月光下顯得陰森可怖。夜風吹過破損的金屬壁，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響。

"溫馨。"虞疏評價道。

晏臨翻了個白眼："比你的冷笑話暖和點。"

工廠內部比外觀更糟。破碎的玻璃、傾倒的機械部件和可疑的黑色污漬遍布地面。兩人小心地穿過主車間，最終在一個相對完好的小辦公室落腳。虞疏用廢木板擋住窗戶，晏臨則檢查著門鎖。

"暫時安全。"晏臨靠在墻邊坐下，長舒一口氣。他的金棕色卷發(fā)被汗水打濕，貼在額頭上，制服也沾滿灰塵和蜘蛛網。

虞疏從背包里掏出水瓶遞給他："說說收割者的事。"

晏臨喝了一大口水，喉結上下滾動。虞疏莫名盯著那個弧度看了兩秒，才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三年前，我剛被標記不久。"晏臨的聲音平靜，但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實驗室派了兩個收割者來'采集數(shù)據(jù)'——就是折磨你直到能力暴走，然后記錄反應。"他冷笑一聲，"那天正好碰上電力故障，我趁機逃了。"

虞疏想起在共享記憶中看到的年輕晏臨，那時他眼中已經有種不符合年齡的堅毅。"你姐姐呢？"

"沒逃出來。"晏臨的眼神黯淡了一瞬，"16號實驗體，預知能力。她...預見了我的逃亡，提前幫我規(guī)劃了路線。"

虞疏不知該說什么，只好遞給他一塊巧克力。晏臨接過時，兩人的指尖短暫相觸，一絲微弱的銀光在接觸點亮起又消失。

"你的能力..."虞疏皺眉，"好像更活躍了。"

晏臨點頭："契約在加強。我能感覺到你的情緒波動，雖然很模糊。"他頓了頓，"剛才在寢室，你看到收割者時...很憤怒。"

虞疏沒想到他會提起這個。確實，在看到那個面具人威脅到晏臨的瞬間，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席卷了他，比任何時候都強烈。"你看錯了。"他生硬地說。

晏臨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追問。兩人沉默地分食著虞疏背包里有限的零食。夜越來越深，工廠里的溫度急劇下降。晏臨不自覺地抱緊雙臂，牙齒輕微打顫。

"給。"虞疏脫下外套扔給他。

晏臨愣了一下，難得沒炸毛，只是低聲道了謝，將外套披在肩上。虞疏的外套對他來說太大了，下擺垂到大腿，袖子長出半截。這個畫面莫名讓虞疏胸口發(fā)緊。

"睡會兒吧。"虞疏移開視線，"我守前半夜。"

晏臨搖頭："我們應該測試一下能力。如果收割者找到這里..."

他說得對。兩人嘗試著主動觸發(fā)那種銀光。起初幾次都失敗了，要么是虞疏的黑霧太強，要么是晏臨的金光占主導。直到虞疏突發(fā)奇想，不再試圖"釋放"能力，而是想象著將能量傳遞給晏臨。

"你感覺到了嗎？"晏臨驚訝地看著兩人之間流動的銀光，"像...某種回路。"

虞疏點頭。銀光在他們之間循環(huán)往復，形成一個完整的能量環(huán)。隨著循環(huán)，銀光越來越強，最終在他們周圍形成一個薄薄的保護罩，剛好能籠罩兩人。

"理論上，"晏臨興奮地說，眼睛在銀光映照下閃閃發(fā)亮，"如果我們能維持這個狀態(tài)，收割者就無法突破屏障！"

虞疏看著他發(fā)光的側臉，突然有種想捏一把的沖動。他當然沒這么做，只是壞笑著問："所以我們現(xiàn)在是...合體了？"

"你能不能正經點！"晏臨的耳尖又紅了，銀光隨之波動了一下，"這是嚴肅的能力研究！"

"我很嚴肅啊。"虞疏故意湊近，"你看，我們能量都交融了，這還不算親密？"

晏臨猛地后退，銀光屏障差點潰散："你——"他突然噤聲，警覺地看向門口，"有人來了。"

虞疏也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金屬碰撞聲。兩人迅速熄滅銀光，屏息凝神。聲音越來越近，最后停在了辦公室門外。

門把手緩緩轉動。

虞疏和晏臨同時繃緊身體，準備戰(zhàn)斗。門開了一條縫，一個瘦小的身影溜了進來——

"莫雨？！"晏臨驚呼。

確實是莫雨，但與她平時一絲不茍的形象大相徑庭。她的紫色眼睛布滿血絲，制服破爛不堪，右手纏著滲血的繃帶。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脖子上新增的銀色項圈，上面刻滿了細小的符號。

"沒時間解釋。"她聲音嘶啞，扔過來一個背包，"里面有現(xiàn)金、假身份證和去西北山區(qū)的車票。收割者已經包圍了工廠，我知道一條秘密通道。"

虞疏和晏臨交換了一個眼神。莫雨的狀況明顯不對勁，但她確實是眼下唯一的希望。

"為什么幫我們？"虞疏質問，"那個項圈是什么？"

莫雨苦笑："我被標記為叛徒了。至于為什么幫你們..."她摸了摸項圈，"因為我看到了'門'后的真相。那不是通道，是牢籠。我們一直在囚禁不該囚禁的東西。"

外面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莫雨臉色一變："快決定！跟我走還是留下來等死！"

晏臨看向虞疏，后者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帶路。"晏臨說。

莫雨領著他們穿過一條隱蔽的維修通道，來到工廠地下的排水系統(tǒng)。黑暗潮濕的隧道里，只有莫雨手中的小手電提供微弱的光亮。

"收割者怎么找到我們的？"晏臨低聲問。

"契約標記。"莫雨頭也不回，"你們每次使用能力，都會發(fā)送一個信號。特別是那種銀光...整個組織都震動了。"

虞疏皺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們創(chuàng)造了奇跡。"莫雨在一個岔路口停下，指向左側，"這條隧道通向城外的河流。順著水流走兩公里，有個廢棄的碼頭。明早六點有艘貨船會停在那里，船長是我的人。"

她遞給晏臨一張紙條："上船后給他看這個。他會帶你們去最近的火車站。"說完，她轉身要走。

"等等！"虞疏抓住她的手腕，"你不跟我們一起？"

莫雨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恐懼："項圈里有追蹤器和炸彈。我離開基地范圍已經是在玩命了。"她猶豫了一下，"到了坐標位置，找一個叫'觀星者'的人。告訴他...紫眼女孩發(fā)送了樣本。"

遠處傳來水花聲和模糊的喊叫聲。莫雨臉色驟變："他們發(fā)現(xiàn)通道了！快走！"

"最后一個問題。"晏臨緊盯著她，"為什么是我們？為什么契約會選擇我們？"

莫雨的表情變得復雜："因為你們是那對雙胞胎的后代。實驗從一開始就是圍繞你們的血系設計的。"她推了他們一把，"現(xiàn)在跑！記住，別輕易使用能力！"

兩人被迫沿著黑暗的隧道奔跑，身后很快傳來打斗聲和一聲悶響，然后是可怕的寂靜。虞疏想回頭，但晏臨死死拽著他的手："別停！"

他們不知跑了多久，直到看見前方透出的微光。隧道盡頭是一個半淹沒在水中的出口，外面是寬闊的河道。冰冷的河水漫到腰部，兩人艱難地涉水而行，最終爬上一處長滿蘆葦?shù)暮影丁?/p>

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渾身濕透的兩人癱坐在岸邊，喘著粗氣。

"她死了嗎？"虞疏終于問出口。

晏臨搖頭，水珠從發(fā)梢滴落："不確定。但那個項圈..."他打了個寒顫，"我在實驗室見過類似的東西。不聽話的實驗體會被..."

他沒說完，但虞疏明白了。兩人沉默地看著朝陽染紅河面。新的一天開始了，而他們正式成為了逃亡者。

"接下來怎么辦？"虞疏問，雖然心里已有答案。

晏臨掏出那張濕漉漉的車票，小心地展開："我們去西北。找出真相。"他看向虞疏，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一起。"

虞疏突然伸手，拇指擦去晏臨臉頰上的一道泥痕。這個親昵的動作讓兩人都愣住了。出乎意料的是，晏臨這次沒有炸毛，只是微微睜大了眼睛。

"一起。"虞疏重復道，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遠處，第一縷陽光穿透云層，灑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兩人的影子在晨曦中交織，分不清彼此。

（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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