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各位讀者大大們,前幾天由于作者身體原因拖了幾天,求諒解OnO接下來是正文:
市政廳的安檢比想象中松懈。
虞疏和晏臨混在一群參觀者中,輕松通過了正門的金屬探測器。大廳里,幾個旅游團正聽著導游講解這座建筑的歷史,沒人注意到兩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悄悄溜向了標有"工作人員專用"的走廊。
"維修通道在洗手間旁邊。"晏臨低聲說,眼睛警惕地掃視四周。
虞疏點頭,死亡預兆能力雖然還被抑制劑影響,但已經(jīng)能模糊感知到危險方向——來自地下,那種熟悉的、令人作嘔的吸引力。他的左手腕上,銀色符號越來越燙,像一塊燒紅的金屬烙在皮膚上。
洗手間空無一人。最里側(cè)的墻上有個不起眼的檢修面板,晏臨用觀星者給的芯片輕松打開了它。面板后是向下的狹窄樓梯,淹沒在黑暗中。
"我先下去。"虞疏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
樓梯陡峭狹窄,墻壁上覆蓋著一層奇怪的黏液,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藍綠色。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霉味和某種化學藥品的刺鼻氣息,越往下走,虞疏手腕上的符號就越燙。
"抑制劑在失效。"晏臨在他身后說,聲音緊繃,"我的能力恢復了大半。"
虞疏也能感覺到死亡預兆在蘇醒,但比以往更加...馴服?不再像脫韁的野馬,而是可以引導的能量。他試著召喚出一小團黑霧,驚訝地發(fā)現(xiàn)其中已經(jīng)混入了銀色的光點。
樓梯似乎沒有盡頭。就在虞疏開始懷疑是否走錯了路時,前方出現(xiàn)了微弱的藍光。兩人加快腳步,最終來到一扇金屬門前——門上刻滿了與兩人手腕上相同的符號,中央是個手掌形狀的凹槽。
"需要血。"晏臨觀察后得出結論,"和舊校舍一樣。"
虞疏沒有猶豫,用隨身小刀劃破手掌按了上去。晏臨也照做。血液滲入凹槽的紋路,門上的符號一個接一個亮起紅光。伴隨著機械運轉(zhuǎn)的轟鳴,厚重的金屬門緩緩滑開。
眼前的景象讓兩人同時屏住了呼吸。
這是一個巨大的天然洞穴,高度足以容納一棟五層樓房。洞穴中央懸浮著漆黑的圓環(huán)——"門",但比他們在舊校舍見到的大十倍不止,邊緣已經(jīng)近乎固態(tài),散發(fā)出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圓環(huán)周圍的地面上刻著復雜的圖案,十幾個穿銀色制服的人跪在特定節(jié)點上,似乎在冥想。
更詭異的是,洞穴頂部垂下無數(shù)細絲,像活物般輕輕擺動,末端連接著地面上的人形繭——虞疏瞇眼細看,驚恐地發(fā)現(xiàn)那些繭里包裹的是人,有男有女,全都閉著眼睛,胸口微弱起伏。
"祭品..."晏臨的聲音發(fā)抖,"他們在用活人維持'門'的穩(wěn)定。"
虞疏的胃部一陣絞痛。他注意到洞穴邊緣有幾個玻璃艙,里面漂浮著熟悉的器官——眼睛。其中一個艙體上標著"16",里面是一對深棕色的眼球。
晏臨也看到了,臉色瞬間慘白。那是他姐姐的眼睛。
"我們得靠近點。"虞疏壓低聲音,"觀星者需要更多數(shù)據(jù)。"
兩人貼著巖壁小心移動,避開那些冥想者的視線。隨著靠近中央,虞疏感到左手腕的符號灼熱到幾乎無法忍受,而右手腕——那個從未出現(xiàn)過符號的位置,也開始隱隱作痛。
"你的眼睛..."晏臨突然說,聲音里帶著驚訝,"變成銀色了。"
虞疏看向晏臨,發(fā)現(xiàn)對方的眼睛也同樣變色:"你的也是。而且..."他指了指晏臨的右手腕,那里正浮現(xiàn)出一個全新的符號,與左手腕的互為鏡像。
晏臨倒吸一口冷氣:"契約在進化。"
耳麥里突然傳來觀星者的聲音,伴隨著刺耳的干擾:"能聽到嗎?我們已經(jīng)定位到你們的位置。洞穴的結構圖顯示在你們右側(cè)三十米處有個觀察點,可以避開守衛(wèi)。"
虞疏和晏臨按照指引,找到了那個隱蔽的凹槽——正好能容納兩人,還有個小屏幕顯示著洞穴的全景圖。
"不可思議..."觀星者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門'的活躍度比上次觀測提高了300%。他們一定是在準備什么大動作。"
莫雨的聲音插進來:"星遙解碼了他們的內(nèi)部通訊。午夜將進行'最終激活',需要兩個特定能力者作為'鑰匙'。"
"就是我們。"晏臨冷笑。
虞疏仔細觀察著洞穴布局,死亡預兆能力讓他能感知到能量流動——所有細絲最終都匯聚向"門"下方的某個點。他指向那里:"看那個位置,能量最集中。"
觀星者沉默了幾秒:"那里應該就是控制節(jié)點。如果能破壞它..."
"太危險了。"莫雨打斷道,"那里有至少六個高階守護者把守。"
星遙的聲音突然插入,帶著奇怪的電子雜音:"莫雨姐姐說得對!你們千萬別——"通訊突然中斷。
"星遙?"虞疏敲了敲耳麥,只聽到靜電噪音。
晏臨皺眉:"干擾太強了。我們得自己決定下一步。"
就在這時,洞穴中的儀式似乎進入了新階段。冥想者們同時站起來,開始有節(jié)奏地吟誦。地面上的圖案亮起血紅色的光,那些連接人繭的細絲劇烈抖動,仿佛在抽取什么。
最可怕的是,"門"開始緩慢旋轉(zhuǎn),邊緣伸出無數(shù)黑色絲線,與地面上的紅線對接。整個洞穴隨之震動,碎石從頂部掉落。
"他們在加速激活!"虞疏抓住晏臨的手臂,"必須阻止他們!"
晏臨剛要回應,突然僵住了——他的眼睛完全變成了銀紫色,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向前移動。"它在召喚我..."他的聲音空洞,像是被催眠。
虞疏想拉住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也在移動,某種無法抗拒的吸引力拖著他向"門"走去。兩人手腕上的符號同時大亮,銀光籠罩全身,形成一個保護罩。奇怪的是,這次沒有身體接觸,銀光卻自動形成了。
"虞疏!晏臨!抵抗它!"觀星者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從耳麥中傳出,"那是精神控制..."
太遲了。虞疏感到意識被拉扯,眼前的現(xiàn)實像油彩般融化。最后一刻,他死死抓住晏臨的手,然后...
他站在一個白色的房間里。四面墻、地板、天花板全是毫無瑕疵的白色,刺得眼睛發(fā)痛。房間中央站著一個小男孩——晏臨,大約七八歲的樣子,穿著病號服,右手腕上連著輸液管。
"姐姐?"小晏臨對著空氣喊道,聲音發(fā)抖,"你在哪?"
房間突然變黑,然后又亮起?,F(xiàn)在場景變成了實驗室,小晏臨被綁在金屬床上,痛苦地掙扎。一個穿白大褂的女人拿著針劑走近:"19號,這是為了你好。接受賜福,你就能成為完美的容器。"
虞疏想沖上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針劑刺入小晏臨的脖子。男孩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右手腕上浮現(xiàn)出那個倒三角符號,血一般紅。
場景再次切換。小晏臨蜷縮在牢房般的臥室里,對著墻壁自言自語:"不能哭...姐姐說不能在他們面前哭..."他的手腕上滿是自殘的傷痕,但符號依然清晰可見。
虞疏的心像被撕成兩半。他拼命掙扎,終于能移動身體,向小晏臨走去。"晏臨..."他輕聲呼喚,"這不是真的。跟我回去。"
男孩抬起頭,蜜糖色的眼睛盈滿淚水:"你是誰?"
"我是..."虞疏頓了頓,"你的朋友。"
"我沒有朋友。"小晏臨低下頭,"只有姐姐。但他們把姐姐帶走了..."
場景突然扭曲,實驗室爆炸,火光中成年晏臨的身影浮現(xiàn)。他跪在地上,面前是姐姐的尸體,手腕上的符號已經(jīng)變成死灰色。"我發(fā)誓..."現(xiàn)實中的晏臨聲音嘶啞,"我會毀掉這一切。"
幻境開始崩塌,黑色絲線從四面八方涌來,纏繞住虞疏的四肢。"留下來..."無數(shù)聲音在他耳邊低語,"成為我們的一部分..."
虞疏奮力掙扎,突然感到手腕上的符號爆發(fā)出耀眼的銀光。幻象被撕裂一道口子,他看到了現(xiàn)實中的洞穴——晏臨就站在幾米外,同樣被黑絲纏繞,眼神空洞。
"晏臨!"虞疏大喊,拼命向前移動。黑絲像有生命般抵抗,但銀光保護罩頑強地向前推進。
終于,虞疏抓住了晏臨的手。剎那間,銀光大盛,黑絲如遇火的蜘蛛網(wǎng)般退縮。兩人的保護罩融合成一個更大的球體,將黑絲完全隔絕在外。
"虞疏?"晏臨的眼神逐漸聚焦,"我看到了...你看到了嗎?"
虞疏點頭,額頭抵住晏臨的:"我都看到了?,F(xiàn)在我們一起回去。"
銀光保護罩開始移動,帶著他們緩慢后退。洞穴中的景象變得越發(fā)瘋狂——"門"劇烈震動,冥想者們東倒西歪,人繭一個接一個爆開,里面的軀體化為灰燼。
"觀星者!我們需要撤離路線!"虞疏對著耳麥大喊,卻沒有回應。
晏臨指向洞穴一側(cè):"那里!我看到星遙了!"
確實,星遙的異色瞳孔在黑暗中像指示燈一樣顯眼。她站在一個小洞口處,拼命向他們揮手。兩人跌跌撞撞地跑過去,銀光保護罩隨著移動而縮小,但始終維持著。
"快!"星遙抓住兩人的手,拖他們進入狹窄的隧道,"莫雨姐姐在等我們!"
隧道蜿蜒向上,最終通到一個隱蔽的電梯。莫雨站在控制面板前,紫色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fā)亮:"進來!電梯直達市政廳車庫。"
四人擠進電梯,門關上的瞬間,整個洞穴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電梯劇烈搖晃,燈光閃爍。
"他們激活失敗了。"觀星者的聲音突然從星遙的耳麥中傳出,這次清晰了許多,"但'門'的穩(wěn)定性下降了15%。這是個機會!"
星遙像考拉一樣掛在莫雨身上,后者這次沒有推開她,只是緊張地盯著電梯樓層顯示。"守護者部隊肯定已經(jīng)封鎖了整個區(qū)域。我們需要偽裝。"
電梯停在車庫層。門開前,莫雨從背包里拿出兩套銀色制服:"換上。混在他們中間撤退。"
虞疏和晏臨迅速換裝。制服出奇地合身,只是手腕處的設計剛好能遮住符號。四人裝作巡邏小隊,鎮(zhèn)定地走向車庫出口。
"等等。"觀星者突然說,"虞疏,晏臨,看看你們的眼睛。"
車庫的監(jiān)控屏幕上反射出兩人的影像——他們的眼睛不再是單純的銀色,而是變成了與星遙相似的異色瞳,只不過左邊是銀色,右邊是紫色。
"契約的最終階段..."觀星者的聲音帶著敬畏,"雙生子終于完整了。"
星遙驚訝地捂住嘴:"和預言說的一樣..."
"什么預言?"虞疏問。
莫雨搖頭:"沒時間解釋了。分開走更安全。星遙和我引開正門的守衛(wèi),你們從西側(cè)出口離開。觀星者會給你們指示。"
星遙突然撲上來,給了虞疏和晏臨每人一個用力的擁抱:"小心!別死了!"然后她又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了莫雨身上。
莫雨無奈地嘆了口氣,卻伸手護住了星遙的后腦:"半小時后老地方見。"她看向虞疏和晏臨,"記住,你們的DNA已經(jīng)被登記為叛變者。整個城市的系統(tǒng)都會追蹤你們。"
四人分成兩組行動。虞疏和晏臨按照指示,成功避開巡邏隊,從西側(cè)員工通道溜出了市政廳。夜色已深,街道上卻異常熱鬧——市民們似乎被某種指令喚醒,正在挨家挨戶搜查。
"去這里。"晏臨查看觀星者發(fā)來的坐標,"城西的廢棄教堂。那里是反抗軍的臨時據(jù)點。"
兩人借著夜色掩護,穿過一條條小巷。虞疏注意到晏臨時不時摸一下右眼的紫色瞳孔,表情復雜。
"疼嗎?"虞疏問。
晏臨搖頭:"只是...奇怪的感覺。好像多了個感官。"他頓了頓,"觀星者說的'雙生子'是什么意思?"
虞疏也想知道答案。但此刻,有更緊迫的問題:"先確保安全再說。我感覺有人在跟蹤我們。"
果然,拐過下一個街角時,三個穿銀色制服的人擋住了去路。為首的摘下頭盔,露出一張熟悉的臉——是火車上坐在他們對面的老太太。
"找到你們了。"她笑著說,眼睛完全變成了黑色,"守護者向你們問好。"
(第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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