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光陰悄然流逝,如同細沙從指縫間無聲滑落。庭院中的桃樹,在四季更迭中花開花落。最初三年,錦書的日子過得閑適愜意。除了偶爾陪著賈母讀讀信件、講些趣事之外,其余時間都用在學藝上。
到了第四年,錦書漸漸忙碌起來。從端茶倒水,到烹制藥膳、打理賬目,再到周旋于各房之間,事務一件接著一件。
這七年里,原本八個大丫鬟陸續(xù)出嫁或者升職,二等丫鬟便順勢填補空缺,其中又有五人因被指婚而離開。錦書也按規(guī)矩頂替了一名離府大丫鬟的位置,從此成了“瑪瑙”。一等丫鬟的待遇自然比之前好得多,住處變成兩人一室,陳設精致考究,還有兩個小丫鬟負責日?,嵥橹?。每月只需幾天幫忙整理賬冊、發(fā)放月錢或者清點私庫即可。三餐豐盛,還能隨心點菜,月例漲到一兩銀子,賞賜也多了不少。然而賈母頻繁的關注卻讓她心生憂慮,總覺得似乎陷入更深的局面?!鞍Α彼p嘆一聲,眉宇間泛起些許不安。
榮國府的大小姐賈元春已經入宮六年半了。九歲的迎春已有幾分書中所說的“二木頭”模樣。父親不疼愛,生母早亡,繼母無視,就連賈母也只是把她當作逗趣的對象。在這富貴眼兒扎堆的地方,迎春顯得再普通不過。肌膚微豐,面容柔和,氣質溫潤敦厚,但缺乏鮮明特色。她的美就像未完全綻放的花骨朵兒,溫柔沉默卻懦弱寡斷?!岸绢^”這個稱呼竟還是從她自己嘴里說出來的,讓人哭笑不得。對人對事逆來順受,善良卻沒有底線,淡泊名利卻顯得消極逃避,仿佛一心躲避現(xiàn)實的紛擾。
六歲的探春則截然不同。削肩細腰,身材纖長,鴨蛋臉配上修眉俊眼,顧盼之間英氣逼人?,旇вX得她像一朵帶刺的玫瑰——既秀麗又鋒芒畢露。她精明能干,胸懷大志,從小就渴望做出一番事業(yè)。敏銳果敢又自尊敏感的性格讓瑪瑙十分欣賞,尤其是她遇事喜歡主動出擊,敢于抗爭,還格外護短。
五歲的惜春年紀雖小,卻已流露出與年齡不符的冷漠。稚嫩的臉龐藏著疏離感,像個未曾染塵的琉璃娃娃。孤僻自私,性格偏執(zhí)執(zhí)拗,瑪瑙不禁覺得她是個隱藏極深的小利己主義者。
至于榮國府的掌上明珠,《紅樓夢》中的男主角——賈寶玉,眼下不過六歲半,還是個剛上學堂的小屁孩。他生得眉清目秀,雖沒有原著描述那般夸張,但也的確是個嘴甜貌美的小孩。打小便喜歡漂亮的女孩陪他玩,每見人便甜甜地喚著姐姐妹妹,惹得眾人忍俊不禁。
按照他們的歲數推算距離《紅樓夢》開始,至少還有四五年的時間,到時候她瑪瑙(錦書)已經十六七歲了。依照榮國府的舊例是要配小子出府或改做婦人入府伺候的,錦書想她還是應該在《紅樓夢》開篇前找機會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