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被寶玉和幾位姑娘圍在中間,耳邊盡是嘰嘰喳喳的追問聲?!斑@東西是從哪兒來的呀?”“還有沒有別的新款???”她只能耐著性子,輕聲細語地一一作答,還承諾若是大家感興趣,下次定能再做些新鮮玩意兒送過來。不料,這話就像往油鍋里潑了水,眾人熱情瞬間被點燃,紛紛爭先恐后地預訂起來。就連那平日里木訥的迎春,竟也認真地掏出荷包,把一錠銀錁子塞到錦書手里,嘴里嘟囔著:“可別忘了我的份兒?!?/p>
最讓錦書哭笑不得的,當屬寶玉。這位寶二爺直接從腰間扯下兩塊上好的和田玉佩,不容分說地塞進錦書手里,咧嘴笑道:“這是我跟林妹妹的定金!”錦書趕緊把玉佩往襲人那兒推,“寶二爺,快收回去吧!這太貴重了,我可不敢收!這些東西不過是圖個新鮮,哪值什么大價錢?”她邊說邊擺手,臉上滿是無奈,最后還是襲人把玉佩接過去收好,她又連連保證會盡快做出新玩意兒送來,這才算是勉強安撫住這群興奮不已的少爺小姐們。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錦書瞅準時機,借口家中有瑣事要處理,起身向賈母告辭。就在她即將跨出門檻時,身后傳來賈母溫和卻帶著威嚴的聲音:“等等,孩子。”只見賈母慈祥一笑,緩緩開口:“難得寶玉和姑娘們喜歡,日后若有新鮮玩意兒,只管送來,不會虧待你的?!闭f罷,使了個眼神,鴛鴦便心領(lǐng)神會,將早已準備好的一份厚禮悄悄遞到了西角門等候的丫鬟手中。這份意外的饋贈讓錦書心里樂開了花,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馬車緩緩行駛在路上,錦書看著車廂里快要堆滿的回禮,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皣K嘖,還真是土豪!”她暗自嘀咕道,“就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居然換來這么多貴重的東西,都快趕上三十多家店鋪一二天的收益了!”六匹綾羅綢緞整齊地疊放在一起,散發(fā)著淡淡的香氣;兩匣子金銀首飾在夕陽余暉下泛著耀眼的光澤;一匣子各色絹花嬌艷欲滴,仿佛剛從枝頭摘下一般;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則靜靜躺在精致的木盒中,仿佛等待主人的寵幸。錦書盯著這些禮物,不由自主地撓了撓頭,“莫非這是變著法兒催我多畫些新圖樣?”
因為她拒絕留下來用飯,賈府竟還貼心地準備了兩大食盒熟食。打開一個食盒,各色糕點排列得整整齊齊,散發(fā)著誘人的甜香;另一個食盒則裝滿了珍饈美饌,光是聞著味兒,就足夠讓人垂涎三尺。更令人驚嘆的是那些干貨——都是品相極好的山珍海味,看得出來榮國府今年的莊子收成確實不錯。
然而,最令錦書意外的并非這些豐厚的回禮,而是鴛鴦等幾個丫鬟竟然也準備了禮物,而且種類繁多,吃穿用度樣樣俱全。雖然比不上賈母吩咐鴛鴦準備的厚禮,但絕非普通人家能夠輕易拿出的東西。面對這些,錦書忍不住有些汗顏。自己如今名下雖有三十多家商鋪,還有莊子、田地、山林,光現(xiàn)銀就有好幾萬兩,而此次帶來的小物件兒價值遠不及這些丫鬟的回禮昂貴,這倒是讓她平添了一絲慚愧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