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面沒有應聲，只是冷冷地瞥了漩渦一眼。那目光如同霜雪覆蓋的冰刃劃過，讓漩渦瞬間閉上了嘴，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他抿緊嘴唇，視線再一次落回到沈清茴身上，眼底翻涌的情緒復雜得像是深海里的暗流。

沈清茴被他的目光盯得背上發(fā)涼，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指節(jié)微微泛白。她心里滿是疑惑：隊長怎么會突然這樣？自己明明沒做錯什么啊……難道是因為擅自行動？還是剛才那一巴掌用力過猛惹他生氣了？想到這里，她咬了咬唇，鼓足勇氣小聲解釋：“隊長，我剛剛打漩渦，是因為他——”

“我知道。”王面終于開口，聲音低沉得像是壓著千斤巨石。他邁步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就這樣貿(mào)然沖過去獨自面對危險出了事，我們該怎么辦？”

沈清茴怔住了，腦中一片空白。

“你獨自行動，一聲招呼都不打，那只神秘至少是在克萊因境界之上?！彼穆曇粼絹碓嚼?，帶著幾分壓抑的怒意和擔憂，“而你，一個盞境的女孩，甚至連集訓都還沒經(jīng)歷過，竟然膽子大到敢一個人往前沖去引開那只神秘，也不等一下我們?！?

漩渦站在一旁拼命擺手，試圖插嘴：“不是，隊長，其實我是有點把握——”

“閉嘴！”王面頭也不回，語氣如刀鋒般犀利，直接將沈清茴的話打斷。

沈清茴張了張口，眼眶微微發(fā)熱，鼻尖酸澀得厲害。她怎么也沒想到，隊長竟然是在擔心這個……心頭泛起一陣暖流，卻又夾雜著深深的愧疚。她低垂著腦袋，聲音輕得快要融入風里：“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

王面盯著她的發(fā)頂看了幾秒，肩膀上的緊繃感才稍稍緩解了一些。他重重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聲音也軟化了幾分：“記住你說的話?！?

沈清茴猛地抬起頭，眸子里閃爍著細碎的光芒，像是夜空中的星辰灑滿了眼底。她用力地點了點頭，臉上浮現(xiàn)出一個小小的、堅定的笑容：“嗯！”

漩渦看著這一幕，整個人都呆住了，忍不住低聲嘀咕：“……這就哄好了？隊長，你也太雙標了吧？”

話音剛落，王面便投來一道冰冷的眼神，漩渦立刻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我什么都沒說！真的！”

沈清茴噗嗤一聲笑出來，眉眼彎成了月牙，原本僵硬的氣氛頓時化作潺潺流水般消散無蹤。她伸手輕輕拽了拽王面的袖子，笑嘻嘻地說：“隊長，我餓了，咱們?nèi)ズ退N薇姐他們匯合然后就去找點吃的吧？”

王面無奈地側(cè)目看了她一眼，終究還是沒再多說什么，只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夕陽的余暉鋪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將三人的影子拉得悠長而溫暖。沈清茴走在中間，左邊是板著臉卻悄悄放慢腳步的王面，右邊是喋喋不休講著各種趣事的漩渦。她聽著聽著，忽然覺得，這一刻，真的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