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命相愛

鋼琴特長生嚴浩翔*美術特長生賀峻霖

?Oe/魂穿/雙男主/校園/救贖向/年下/連載/長篇/

雨水順著琴房的玻璃窗蜿蜒而下，模糊了窗外的夜色。賀峻霖的手指懸在鋼琴鍵上方，遲遲沒有落下。?

嚴浩翔坐在他身旁，兩人的肩膀幾乎相貼。?

再試一次。嚴浩翔低聲說，聲音里帶著某種壓抑的急切。?

賀峻霖深吸一口氣，指尖終于觸碰琴鍵。?

他們的四手聯(lián)彈并不完美——賀峻霖的節(jié)奏偶爾會慢半拍，嚴浩翔的力度控制也不如從前精準。但每一次合奏，他們都能感覺到某種奇異的震顫，仿佛靈魂在共鳴。?

彈到第三小節(jié)時，賀峻霖的手指突然僵住。?

"怎么了？"嚴浩翔側(cè)頭看他。?

賀峻霖皺眉，指尖輕輕按著自己的太陽穴："……剛剛有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了你小時候。"?

"什么？"?

"一間琴房，比你家的要小，窗簾是深藍色的……你父親站在你身后，手里拿著一根指揮棒。"?

嚴浩翔的瞳孔微微收縮——那是他七歲時的記憶，他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

2.

窗外的雨聲漸大，琴房里的空氣潮濕而沉悶。?

嚴浩翔突然伸手，抓住賀峻霖的手腕。他的掌心很燙，像是某種無聲的確認。?

"你看到了多少？"他問，聲音很低。?

賀峻霖搖頭："只有一瞬間……然后就不見了。"?

嚴浩翔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他的腕骨，那里還留著賀峻霖身體原本的胎記——一個小小的、月牙狀的痕跡。?

"我們是不是……"賀峻霖的聲音有些發(fā)顫，"是不是快要換回來了？"?

嚴浩翔沒有回答。?

他們的呼吸在寂靜的琴房里交錯，直到窗外一道閃電劈落，刺眼的白光映亮兩人的臉——?

——賀峻霖看到的是嚴浩翔的臉，卻盛著自己的眼神。?

——嚴浩翔看到的是賀峻霖的臉，卻帶著自己的神情。?

那一瞬間，荒謬又真實。?

3.

"再試一次。"嚴浩翔突然說，手指重新覆上琴鍵，"這次不要停，無論發(fā)生什么。"?

賀峻霖點頭，指尖與他同步落下。?

琴聲在雨夜中流淌，他們的肩膀越靠越近，手臂相貼的地方傳來灼熱的溫度。賀峻霖能感覺到嚴浩翔的呼吸拂過他的耳際，像是某種無聲的催促。?

第三小節(jié)轉(zhuǎn)調(diào)時，賀峻霖的后頸突然一陣刺痛——像是有人用指尖輕輕推了他一把。?

他的手指猛地錯了一個音。?

"你感覺到了嗎？"嚴浩翔的聲音很低，帶著某種壓抑的興奮，"剛才那一瞬間——"?

賀峻霖正要回答，琴房的門突然被推開。?

宋亞軒站在門口，手里的樂譜散落一地。?

他的目光落在兩人幾乎相貼的身體上，落在嚴浩翔仍握著賀峻霖手腕的手指上，最后定格在他們同時轉(zhuǎn)過來的臉上——?

——"嚴浩翔"的眼里帶著賀峻霖的慌亂。?

——"賀峻霖"的眼里帶著嚴浩翔的冷靜。?

"你們……在干什么？"他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琴房里的空氣凝固了一秒。?

嚴浩翔先反應過來，松開了賀峻霖的手："練琴。"?

林妙妙的視線在他們之間來回掃視，最終停在賀峻霖泛紅的耳尖上："浩翔，你最近……很不對勁。"?

賀峻霖僵住了——他現(xiàn)在是"嚴浩翔"，他必須回答。?

"只是合作練習，"他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四手聯(lián)彈。"?

宋亞軒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彎腰撿起樂譜："教授在找你。"?

他轉(zhuǎn)身離開時，賀峻霖清楚地看到他攥緊的拳頭——和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痕跡。?

5.

雨越下越大。?

賀峻霖站在琴房門口，看著嚴浩翔收拾樂譜的背影。?

"她會說出去嗎？"他低聲問。?

嚴浩翔的動作頓了一下："不知道。"?

賀峻霖的太陽穴又開始隱隱作痛，這一次，閃回的片段更加清晰——?

——嚴浩翔七歲，手指紅腫，琴鍵上沾著血漬。?

——嚴父的聲音冰冷："繼續(xù)彈，直到正確為止。"?

他猛地扶住門框，呼吸急促。?

嚴浩翔立刻轉(zhuǎn)身："又看到了？"?

賀峻霖點頭，冷汗順著額角滑下："你父親……對你很嚴格。"?

嚴浩翔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伸手擦掉他臉上的雨水——或者冷汗。?

"我們得加快速度了，"他低聲說，"這種記憶閃回……不是好兆頭。"?

賀峻霖看著他，突然意識到——?

嚴浩翔在害怕。?

**6.**?

當晚，嚴浩翔收到父親的消息：?

「明天上午十點，琴房，準備《唐璜的回憶》。維也納音樂學院的評審會來?！?/p>

賀峻霖的手機同時震動——?

「霖霖，青年藝術家大賽的終審提前了，后天交最終作品?！?/p>

他們隔著屏幕對視一眼，同時看到了對方眼里的焦慮。?

"你先教我應付你父親，"賀峻霖說，"我再幫你完成畫作。"?

嚴浩翔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脖頸上的銀質(zhì)音符項鏈——那是賀峻霖的東西，現(xiàn)在掛在他的脖子上。?

窗外，雨終于停了。?

月光透過云層，照在兩人交疊的手上——?

——一只手指修長，帶著鋼琴家的繭。?

——一只手腕纖細，沾著未干的顏料。?

他們都不知道，這是他們最后一個平靜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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