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衡輕輕擦去我臉上的淚水:"因為你看不見自己的光芒。你就像這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卻總覺得自己不配擁有陽光。"
那一刻,我?guī)缀跻c頭答應(yīng)他了。可心底深處,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問:你真的忘記付景逸了嗎?你真的準備好開始新的生活了嗎?
"給我一點時間。"我最終說道,"等你從蘇州回來,我會給你答案。"
蘇衡沒有強求,只是輕輕吻了我的手背,那觸感像火焰一樣烙在我的皮膚上,久久不散。
送走蘇衡后的第三天夜里,我輾轉(zhuǎn)難眠,索性起身繼續(xù)繡那幅屏風(fēng)。月光如水,我穿針引線,在荷花瓣上用了特殊的暈色技法,讓花色從粉白到深粉自然過渡。
繡著繡著,我突然在荷葉下繡了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小小船影,船上兩個模糊的人形。這是我的秘密,只有我知道那里藏著什么。
與此同時,京城付府。
付景逸翻箱倒柜地尋找一份兵部公文,卻不小心碰倒了一個許久未動的箱子。箱子里散落出許多小物件——褪色的手帕、干枯的花瓣、幾封字跡模糊的信...
他跪在地上,一件件拾起這些回憶。最下面壓著一封未曾拆開的信,信封上寫著"景逸親啟",是婉容的筆跡。
手指微微發(fā)抖,他拆開信封,里面只有薄薄一頁紙:
"景逸:
當(dāng)你讀到這封信時,我已離開京城。不必尋我,我不會打擾你的新生活。
四年相伴,恍如一夢。如今夢醒,各奔前程。你給我的銀票我一文未取,留在妝匣底層。不是賭氣,只是不想讓這段感情以金錢作結(jié)。
保重。
婉容"
信紙背面還有一行小字,墨跡被水漬暈開,勉強能辨認:"...已有月余身孕,但我不會用孩子牽絆你..."
付景逸如遭雷擊,猛地站起身。身孕?婉容離開時懷了他的孩子?為什么他從來不知道?為什么這封信他從未見過?
"來人!"他厲聲喚來小廝,"兩年前我從城西小院拿回來的東西,是誰經(jīng)手的?"
小廝嚇得跪倒在地:"回、回少爺,是老夫人房里的李嬤嬤...她說要先檢查過才能交給您..."
付景逸臉色鐵青。他的母親,一直反對他與婉容來往的母親,肯定截留了這封信,只把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給了他。
"備馬!我要去城西小院!"
"少爺,現(xiàn)在已是三更..."
"備馬!"
付景逸騎馬狂奔到城西,卻發(fā)現(xiàn)小院早已換了主人。新主人告訴他,兩年前從這搬走的姑娘什么都沒留下。
回到家,付景逸直接去了母親院子。老夫人已經(jīng)睡下,被他硬生生叫醒。
"逸兒,你這是做什么?"老夫人皺眉看著衣衫不整的兒子。
"婉容的信。"付景逸將信拍在桌上,"你為什么要藏起來?"
老夫人瞥了一眼信紙,神色不變:"不過是個外室,也值得你大動肝火?她現(xiàn)在不知跟哪個野男人跑了,留下的野種說不定根本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