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輕輕握住他的手,那曾經(jīng)溫暖有力的手掌,此刻冰涼得可怕。
"你這個傻子..."她低聲呢喃,淚水滴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為什么要替我擋刀?你不是恨我假死逃離嗎?不是氣我裝作不認(rèn)識你嗎?"
蕭景桓靜靜躺著,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我騙你的...我從來就沒忘記過你。"阮卿的聲音哽咽,"每一天,每一刻,你的樣子都刻在我心里。我恨你娶沈瑜,恨你冷落我,但我更恨自己...恨自己即使這樣還是愛你。"
她將臉貼在蕭景桓手背上,淚水浸濕了他的手指:"求求你...別死。只要你活下來,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我再也不逃了,再也不假裝不認(rèn)識你了..."
"真的嗎?"一個虛弱的聲音突然響起。
阮卿猛地抬頭,只見蕭景桓正微微睜眼看著她,唇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你醒了?"阮卿慌忙擦淚,試圖恢復(fù)平日的疏離,"我剛才是..."
"我都聽到了。"蕭景桓的聲音很輕,但字字清晰,"你說你從未忘記我,說你愛我..."
阮卿的臉?biāo)⒌丶t了,隨即又變得蒼白:"你...你早就醒了?你在騙我?"
"不,我是真的中了毒。"蕭景桓苦笑,"只是剛才恰好醒來..."
阮卿羞惱交加,起身就要離開,卻被蕭景桓一把拉住。盡管虛弱,他的 grip 卻出奇地有力。
"微月,別走。"他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柔軟,"我也有話要對你說,怕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阮卿的心揪了起來,慢慢坐回床邊。
"當(dāng)年娶沈瑜,是為了獲取沈家謀反的證據(jù)。"蕭景桓艱難地說,"父皇早懷疑沈家有不軌之心,派我暗中調(diào)查。我冷落你,是怕沈瑜傷害你..."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阮卿聲音發(fā)顫。
"知道得越少對你越安全。我本想等收集完證據(jù),為顧家平反后就接你回來,沒想到..."蕭景桓咳嗽起來,嘴角滲出一絲血絲,"沒想到你選擇了離開..."
阮卿心如刀絞。原來她所以為的背叛,竟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掩護(hù)?她日夜煎熬的痛苦,竟是一個為了保護(hù)她而不得不做的局?
"別說了,你需要休息..."她扶蕭景桓躺好。
蕭景桓卻抓住她的手不放:"那日大火后,我發(fā)現(xiàn)尸體不是你,就知道你選擇了離開。我恨過你,但更多的是恨自己...恨自己沒能給你足夠的安全感,讓你寧愿假死也不愿相信我..."
阮卿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唯一痛苦的人,卻不知蕭景桓這三年來也活在自責(zé)與悔恨中。
"王爺,藥煎好了。"小滿端著藥碗進(jìn)來,打破了這一刻的溫情。
阮卿接過藥碗,小心喂蕭景桓服下。藥很苦,但他眉頭都沒皺一下,眼睛始終沒離開她的臉,仿佛怕一眨眼她就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