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復(fù)檢查著藥箱中的兩個小瓶——一個是辰榮密探給的"暫時失去戰(zhàn)斗力"的藥，另一個是她自己配制的只會讓人輕微腹瀉的替代品。

明天她必須做出選擇：相信辰榮義軍，還是相信相柳......

窗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桑陌警覺地坐起，手摸向枕下的銀針。

"桑陌！開門！"是涂山琨的聲音，壓得極低卻透著緊迫。

桑陌剛拉開門閂，涂山琨就閃了進來。他全副武裝，臉上還有未擦凈的血跡。

"快收拾東西，只帶必需品。"他快速掃視屋內(nèi)，"我們只有一刻鐘時間。"

"怎么回事？"桑陌心跳如鼓，"將軍呢？"

"將軍被王命羈絆，派我先來送你出城。"涂山琨從懷中掏出一套士兵服裝，"換上這個。馬在后巷等著。"

桑陌沒有動："告訴我真相。否則我不會走。"

涂山琨咬了咬牙："蒼梧大祭司向王上進言，說將軍被鮫人妖女蠱惑，暗中通敵。王上命將軍明日宮宴上當眾處決你以證忠誠。"

桑陌如墜冰窟，雙腿一軟幾乎站不穩(wěn)。雖然早有預(yù)感，但真正聽到這個判決還是讓她呼吸困難。

"將軍......他答應(yīng)了？"

"將軍從不違抗王命。"涂山琨的眼神復(fù)雜，"但這次......他讓我先送你離開。"

這句話像黑暗中的一縷微光。相柳選擇放她走？那個以冷酷無情著稱的皓翎第一戰(zhàn)神，竟然要違抗王命？

桑陌迅速換上士兵服裝，將幾樣珍貴藥材和那封關(guān)于蒼梧獵殺鮫人的密信貼身藏好。猶豫片刻，她還是帶上了辰榮密探給的小瓶——誰知道以后會不會用上呢？

"走吧。"她最后環(huán)顧這個住了大半年的小屋，吹滅了油燈。

夜色如墨，王都街道上出奇地安靜。涂山琨帶著桑陌穿行在暗巷中，偶爾停下觀察巡邏的衛(wèi)兵。遠處宮墻上的火把連成一片，顯然宮中已經(jīng)加強了戒備。

"我們從西水門出城。"涂山琨低聲道，"那里今晚是將軍的親信值守。"

剛轉(zhuǎn)過一個街角，涂山琨突然拉住桑陌，迅速閃進一處門洞。一隊黑衣武士從主街跑過，手中兵器寒光閃閃。

"神殿侍衛(wèi)。"涂山琨臉色凝重，"蒼梧已經(jīng)派人搜捕你了。"

他們改變路線，繞道穿過一片貧民區(qū)。這里的巷道錯綜復(fù)雜，臭氣熏天，卻是最好的掩護。就在即將到達西水門時，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厲喝：

"站??！宵禁時分何人夜行？"

涂山琨將桑陌推到陰影處，自己上前："是我，涂山琨。奉將軍命出城辦事。"

"涂山大人？"那人走近，火把照亮了他的臉——是相柳府上的一個侍衛(wèi)。"將軍剛傳令全城戒嚴，任何人不得出入......"

話音未落，涂山琨手起刀落，侍衛(wèi)無聲倒地。桑陌倒吸一口冷氣，但沒時間多想了。涂山琨拽著她沖過城門，來到護城河邊。一艘小船靜靜停泊在陰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