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疑惑間,柴安已離席而去。不多時,他帶著一位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回到水榭。那男子身著便服,卻掩不住一身貴氣,身后還跟著幾個看似普通實則眼含精光的隨從。
在座眾人中,杜仰熙和沈慧照最先反應過來,立刻起身行禮:"參見......"
男子抬手制止:"微服出游,不必多禮。"
柴安神色復雜地向眾人介紹:"這位是......我的堂叔,趙先生。"
眾人這才注意到男子與柴安有幾分相似,只是年紀大了許多??祵幟翡J地發(fā)現(xiàn)柴安提到"堂叔"時語氣有些異樣,再看杜仰熙和沈慧照恭敬的態(tài)度,心中突然閃過一個驚人的猜測。
"趙先生"目光和藹地掃過眾人,在看到酈家姐妹時微微點頭:"這就是酈家的幾位千金?果然名不虛傳。"
酈娘子領(lǐng)著女兒們行禮。男子又看向楊羨:"楊公子忠義之舉,令人欽佩。"
楊羨謙遜地低頭:"趙先生過獎。"
男子落座后,與眾人閑談起來。他談吐不凡,對朝政民情了如指掌,卻又不失風趣。席間,他特別關(guān)注了康寧,問了不少關(guān)于酈家生意的事。
"聽說酈三小姐經(jīng)營有道,人稱'胭脂虎'?"男子笑問。
康寧大方應答:"不過是外人謬贊。小女子只是性格直爽些,不愿吃虧罷了。"
男子大笑:"好一個不愿吃虧!安兒就需要這樣的賢內(nèi)助。"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祵幠標⒌丶t了,柴安也難得露出窘態(tài):"堂叔!"
男子不以為意,繼續(xù)道:"安兒父母早逝,我一直操心他的婚事。如今看來,倒是我多慮了。"
康寧這才確定自己的猜測——這位"趙先生"絕非普通皇親,很可能是......當今圣上!她的手微微發(fā)抖,杯中的茶水蕩出一圈漣漪。
柴安見狀,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堂叔此次微服出巡,想必有要事?"
男子點頭:"一是來看看你,二是......"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楊羨一眼,"梁王一案牽連甚廣,需謹慎處理。"
楊羨會意:"晚輩明白。家姐雖有過錯,但求從輕發(fā)落。"
男子嘆息:"你姐姐走錯了路,但你能大義滅親,實屬難得。"他轉(zhuǎn)向柴安,"安兒,你既已找到良緣,也該考慮認祖歸宗了。"
柴安沉默片刻,鄭重應道:"侄兒謹遵教誨。"
宴會后半程,氣氛微妙而緊張。直到"趙先生"起身告辭,眾人才松了一口氣。
送走貴客后,水榭內(nèi)一片寂靜。最終是樂善打破了沉默:"柴公子,那位'趙先生'難道是......"
柴安苦笑:"既然堂叔沒有明說,我也不便點破。不過......"他看向康寧,"現(xiàn)在你們明白為何我一直沒有公開身份了。"
康寧強作鎮(zhèn)定:"什么身份?我什么都不知道。"
杜仰熙打圓場:"無論柴兄是何身份,他與酈三小姐的情誼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