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腳下的溪水村來了對奇怪的母女。母親自稱姓蘇，帶著個三歲大的女兒，在村西頭租了間老舊的木屋。村里人議論紛紛——那女子雖然穿著粗布衣裳，言談舉止卻不像尋常農(nóng)婦；那小女孩更是靈秀得出奇，一雙眼睛亮得像是能看透人心。

蘇紅袖用最后一點銀錢買了幾只母雞和一塊菜地，過起了深居簡出的生活。白天她教小歸鴻認字算數(shù)，傍晚則帶著孩子去溪邊撿石子。村里孩子們玩耍時，她總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著，眼中既有羨慕又有警惕。

"娘親，為什么我不能和他們一起玩？"三歲的小歸鴻指著溪邊捉迷藏的孩子們問道，聲音軟糯。

蘇紅袖蹲下身，整理孩子有些發(fā)舊的衣領(lǐng)："因為歸鴻要學(xué)的東西和他們不一樣。"

"那歸鴻什么時候能學(xué)劍？"小女孩突然問道，眼中閃過一絲與她年齡不符的認真。

蘇紅袖手指一顫。她從未在孩子面前提過劍，但小歸鴻似乎天生就對兵器有種奇特的興趣，常拿著樹枝比劃，姿勢竟隱約有青霄劍法的影子。

"等你再大些。"她輕聲道，牽著孩子往回走。

木屋后的空地上，蘇紅袖用木頭做了柄小劍，開始教歸鴻最基本的站樁。小歸鴻學(xué)得極快，一個下午就掌握了"青霄入門式"的要領(lǐng)。夕陽西下時，她舉著木劍搖搖晃晃地沖向蘇紅袖，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師叔！看我像不像大俠！"

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住了。這是小歸鴻第一次喊她"師叔"而非"娘親"。蘇紅袖眼眶發(fā)熱，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前的自己——那時師姐葉青璃也是這樣手把手教她第一式劍法。

"像，像極了。"她將孩子摟入懷中，不讓她看到自己濕潤的眼睛。

夜深人靜時，蘇紅袖取出貼身收藏的青玉哨子和一枚桃木簪——那是師姐留在世上的最后兩件物品。哨子她從未用過，怕暴露行蹤；木簪則是她親手雕刻送給師姐的，不知何時被師姐還了回來，直到白玉京臨終前提及她才在行囊夾層中發(fā)現(xiàn)。

"師姐，你看到了嗎？歸鴻她......很像你。"她對著虛空輕語，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春去秋來，小歸鴻五歲了。這年蜀地大旱，溪水村外的林子起了山火，濃煙遮蔽了半邊天空。

那天蘇紅袖正在地里收菜，忽聽村里傳來尖叫："著火了！快跑?。?

她丟下鋤頭就往家跑，遠遠看見小歸鴻站在屋前空地上，呆呆地望著遠處蔓延的火線。更可怕的是，一頭受驚的野豬正從燃燒的林子里沖出，直直奔向孩子！

"歸鴻！躲開！"蘇紅袖聲嘶力竭地喊道，拼命向前沖去。

小歸鴻似乎嚇呆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野豬離她只有十步之遙，獠牙在火光中閃著寒光。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小女孩突然彎腰撿起地上晾衣用的竹竿，擺出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青霄劍法起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