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皇城高大的城墻終于出現(xiàn)在地平線上。夕陽將城墻染成血色，遠遠望去，宛如一頭蟄伏的巨獸。

"到了。"洛清風(fēng)低聲道，聲音里帶著緊張。

商隊在城外驛站停下，按規(guī)定明日才能入城。蘇紅袖選了間最角落的房間，仔細檢查過門窗后才允許小歸鴻摘下偽裝。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們——"

她的話被小歸鴻突然的舉動打斷。孩子跑到窗前，小手扒著窗欞，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皇城方向，瞳孔中的青光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娘親在那里！"她肯定地說，"在下面！"

蘇紅袖一驚："下面？"

"地下...很黑的地方..."小歸鴻的聲音突然變得飄忽，"有很多劍...和光..."

洛清風(fēng)緊張地看向蘇紅袖："她在說什么？"

蘇紅袖沒有回答，而是蹲下身與小歸鴻平視："歸鴻，你還看到什么？"

"一個圓圓的房間...中間有把劍..."小歸鴻的眼睛失去了焦點，仿佛在看著極遠的地方，"娘親站在劍旁邊...她在哭..."

話音剛落，孩子突然兩眼一翻，軟綿綿地倒了下去。蘇紅袖急忙接住她，發(fā)現(xiàn)小歸鴻額頭滾燙，呼吸急促，像是發(fā)了高燒。

"是青玉掛墜！"洛清風(fēng)指著孩子脖子上發(fā)光的玉佩，"它在...傳遞什么信息？"

蘇紅袖小心地取下玉墜。果然，玉墜離體后，小歸鴻的體溫逐漸恢復(fù)正常，但依然昏迷不醒。蘇紅袖猶豫片刻，這次沒有將玉墜戴回孩子脖子上，而是用一塊布包好，塞進了自己貼身的荷包。

"今晚輪流守夜。"她簡短地吩咐，"我擔(dān)心會有事發(fā)生。"

夜深人靜，蘇紅袖守第一班。洛清風(fēng)在隔壁床上和衣而臥，劍就放在手邊。小歸鴻睡在兩人中間的小床上，呼吸已經(jīng)平穩(wěn)，但眉頭仍不時皺起，似乎在做什么夢。

窗外偶爾傳來夜巡的更聲和犬吠。蘇紅袖坐在窗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荷包里的青玉掛墜。她不敢再將它貼在額頭——上次的沖擊已經(jīng)讓她頭痛了整整一天。但直覺告訴她，這塊玉里藏著師姐留下的重要信息。

"師叔..."小歸鴻突然在夢中囈語，"娘親說...要小心穿黑衣服的..."

蘇紅袖立刻走到床邊，輕撫孩子的額頭："歸鴻？醒醒。"

小歸鴻沒有醒來，但夢話繼續(xù)："...天罡步要配合呼吸...這樣..."

令蘇紅袖震驚的是，睡夢中的小歸鴻突然坐了起來，閉著眼睛做了一個極其復(fù)雜的步法，雙手還配合著做出了劍訣！這步法她從未教過孩子，甚至她自己都不完全掌握——這是青霄門最高秘傳"天罡步"，只有掌門和幾位長老才會。

"歸鴻！"她輕輕搖晃孩子的肩膀。

小歸鴻終于睜開眼睛，但眼神迷茫："師叔...娘親剛才教我劍法..."

蘇紅袖心頭一震："你在夢里見到娘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