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兒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她點(diǎn)點(diǎn)頭，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走進(jìn)小館。

奶奶正在收拾桌椅，見她回來，立刻迎上來："怎么樣？"

草兒把今天的見聞簡要說了，但省略了危險的部分。奶奶聽完，嘆了口氣："造孽啊...那些人為了錢，連子孫后代的活路都斷了。"

晚上打烊后，草兒坐在河邊，望著月光下的河水發(fā)呆。今天經(jīng)歷的一切讓她心緒難平。她想起楚山說起父親時的眼神，想起那些被污染的河水，想起小館即將上漲的租金...

身后傳來腳步聲，奶奶拿著件外套走過來給她披上："別著涼。"

草兒裹緊外套："奶奶，如果...如果河水真的被嚴(yán)重污染了，我們怎么辦？"

奶奶在她身邊坐下，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面："老一輩人說，桃花汛是河神娶親的日子，所以河水會漲，魚蝦會多。要是河神生氣了，就會發(fā)大水，沖毀一切。"

"你覺得河神生氣了嗎？"草兒問。

奶奶沒有直接回答："人不能總想著從河里索取，卻不懂得回報。這些年，電魚的、毒魚的、亂排亂放的...太多了。"

草兒想起父親生前常說的話——"取之有度，用之有節(jié)，河流才會長久滋養(yǎng)人"。她突然明白了楚山工作的意義。

"明天我還要跟楚山去下游看看。"她說。

奶奶拍拍她的手："去吧。店里有我呢。"

夜深了，草兒躺在床上，聽著窗外河水奔流的聲音。往年的這個時節(jié)，她總是聽著這聲音安然入睡，因?yàn)橹烂魈鞎泻檬粘?。今晚，同樣的聲音卻讓她心生憂慮。

她翻身拿起手機(jī)，給楚山發(fā)了條短信："下游有個廢棄碼頭，污染可能在那里積聚。明天帶你去看看。"

很快，回復(fù)來了："好的。注意安全，明天見。"

簡單的幾個字，卻讓草兒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心。她放下手機(jī)，閉上眼睛，夢里不再是黑色的河水，而是一片清澈見底的溪流，魚群在其中自由游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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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霧氣籠罩著河面，草兒劃著小船，沿著水流向下游前進(jìn)。船底放著幾個采樣瓶和楚山給她的簡易檢測工具。河水比昨天更加渾濁，泛著不自然的泡沫，偶爾能看到翻著白肚的死魚漂浮其中。

草兒停下槳，俯身舀了一瓶水。她按照楚山教的方法，滴入幾滴測試液，水樣立刻變成了暗紅色。

"果然..."她咬著下唇記錄數(shù)據(jù)。污染已經(jīng)擴(kuò)散到下游，這意味著村里人飲用的河水可能也不安全了。

遠(yuǎn)處傳來引擎聲，草兒抬頭看見楚山的白色SUV停在堤岸上。他下車向她招手，陽光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金邊。

草兒劃船靠岸，楚山伸手拉她上岸。他的手掌寬大溫暖，指腹有長期寫字留下的繭子，完全不像一個坐辦公室的人該有的手。

"發(fā)現(xiàn)什么了？"楚山接過她手中的采樣瓶。

草兒指向河面："下游三公里處就開始有污染跡象，死魚增多，水樣PH值超標(bi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