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到了小吃攤，點了三碗肉沫面。
“多吃點，李哥請客！”老李頭闊氣道。
小吃攤的香味四溢，湯面熱氣騰騰，老板揭開鍋，又端來兩盤小籠包。
阿湛看看虞夢，虞夢點點頭:“吃吧?！?/p>
虞夢看阿湛吃得特別香，覺得他食量還挺大，笑道:“你一個女孩子怎么這么能吃？”
阿湛抬起小腦袋，糯糯嘰嘰道:“書上說，長身體，就能吃?！?/p>
“哇！阿湛能看書了？他還沒上過學吧？”老李頭驚訝。
這也是虞夢在考慮的問題，她現(xiàn)在的經(jīng)濟情況沒法供阿湛上學，要想個辦法讓他早點入學才行，要不然很影響他以后的前途。
“那不是虞夢嗎？”
隔壁桌傳來聲音。
是程飛的兩個小跟班，矮的那個大家都叫他矮瓜，高的叫方強。
程飛被虞夢一頓打后鼻血直流，跟個娘們似的去醫(yī)院了，他那兩個跟班才出來吃點東西，等著過一會去哪個小巷堵人收保護費。
矮瓜是新加入的，人看起來沒那么強勢，還挺講道理，偶爾還會勸架，方強就是典型的混混，什么壞事都干。
虞夢聽見聲音，也不轉(zhuǎn)頭，懶得理他們。
“那旁邊是誰??？她妹妹嗎？長得怪好看！”方強一副流氓相，眼神往虞夢這桌瞟。
阿湛聽見他們在說自己，嘴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小眼神看著虞夢。
“吃你的，別管?！庇輭糇尠⒄靠斐?。
“怎么從來沒見過她妹啊……親生的嗎？她媽生了三個？真能生……一個爸？”
“這么漂亮……以后不知道躺誰床上叫，便宜了！”方強拿起啤酒瓶，整瓶灌。
像這種五六年級的小流氓嘴巴就是臟，什么臟片爛片都看過，嘴里都是下流骯臟的話。
虞夢聽到方強說虞茉莉的時候已有些坐不住。
這回又聽到他侮辱阿湛，眼紅氣沖，捶桌而起，三兩步到了方強桌前，奪過他手里的酒瓶，往桌邊一砸！
啤酒瓶裂成兩截，嚇得方強口水都沒來得及咽。
“嘴巴放干凈點！”虞夢拿著半截碎酒瓶抵著方強的脖子，矮瓜連忙起身勸架。
方強喝了幾瓶酒有些醉醺醺的，膽子都給馬尿灌大了，要是平常他可不敢在虞夢面前這么說話。
“說……說你怎么了，誰不知道你媽…那…那么多男人，我看你身上也有你媽那病……要不然怎么…怎么沒見你有個男人！”方強喝了酒，吐字結(jié)巴。
虞夢一拳掄在方強太陽穴上，又一拳砸在他臭嘴上，方強被兩拳打倒在地，口吐唾液，把晚飯都吐出來了。
“你敢過來我連你一起打！”
矮瓜被虞夢這么一瞪嚇得不知所措。
方強躺在地上哀嚎幾聲，抓起地上另外半截酒瓶，搖晃起身，朝虞夢砸過去。
“呲……”虞夢一手擋頭，手臂被碎酒瓶割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哥哥！”
“虞夢??！操|(zhì)你|媽的方強！”老李頭勃然大怒，掄起凳子朝方強腦袋砸過去。
街頭有混混打架是常事，但這里面還有女孩和小孩的場面可是從來沒發(fā)生過。
面店老板和客人們都上手勸架，把虞夢和阿湛護在一邊。
虞夢是老李頭的逆鱗，方強敢打虞夢，老李頭就要打沒他半條命！
別看老李頭平常嘻嘻哈哈，打起人來那叫一個狠，招招致痛不致命，打得方強死去活來。
老李頭把方強拖到大街上，帶著虞夢和阿湛去藥店。
虞夢包扎完傷口還準備去酒吧上班，老李頭不讓她去，說自己給她代兩天班，讓她快點回去休息。
送虞夢和阿湛到樓下，老李頭讓阿湛好好照顧虞夢，自己踩著自行車走了。
阿湛小心翼翼扶著虞夢上樓，期間黃薇出門看見兩人，送了阿膠和紅糖，虞夢不肯要，黃薇就給他們送到樓上去了。
謝了黃薇后，阿湛關(guān)上門，扶虞夢到床上坐。
虞夢覺得阿湛扶自己跟攙扶老太太似的，不讓他扶。
“哥哥，疼不疼？”阿湛看著虞夢的傷口，眼里滿滿的心疼。
“不疼，過兩天就好了。”還好只是割得長，傷口不深，藥店把自己包得跟木乃伊似得，行動都不方便了。
阿湛幫虞夢鋪好床，讓她躺下，然后蓋好被子。
虞夢見阿湛這么關(guān)心自己，一時心都軟了。
“嚇到你沒？”她怕給阿湛造成童年陰影，畢竟這次可不是小打小鬧，是真真正正的見血。
阿湛的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輕輕說:“沒有，哥哥好好休息?！?/p>
然后乖乖得打好地鋪。
今晚家里沒水，虞夢手又受傷了，連井水都沒得挑，天這么冷，一點熱水都沒有。
虞夢想到今天晚上方強嘴里那些話，恨不得再上去給他兩拳。
她媽是什么人，虞夢心里很清楚，雖然也恨過怨過她，但虞夢心里的恨意早就被失望代替了。
她不指望虞茉莉?qū)λ茫幌Ｍ蒈岳虿灰俳o自己的人生添麻煩。
方強說的是實話，她媽是個漂亮的蕩|婦，一雙狐貍似的大眼睛走哪電哪，能勾魂，幾乎沒有哪個男人不為虞茉莉著迷。
但他居然在阿湛面前說那么骯臟齷齪的話，阿湛還這么小，就因為生的好看就要被侮辱，虞夢恨不得撕爛方強的嘴。
“你看見了吧，跟著我很危險。”虞夢眼神向下斜視。
虞夢從小就是聽著周圍的閑言碎語長大，所以她無所謂，能動手絕對不動嘴。
可阿湛還小，他不該遭受這些指指點點。
阿湛烏溜溜的大眼睛從被窩里露出來，點點頭道:“我長大了會保護哥哥的。”
虞夢笑出聲，這小屁孩到底有沒有認真聽自己說話，牛頭不對馬嘴！
“你今晚聽到的那些話就當沒聽過，以后少出門，省得聽到亂七八糟的話?！?/p>
“哪些話？”今晚聽到的太多，阿湛不知道虞夢說的具體是哪些話。
“沒聽進去最好?！边@樣虞夢就放心了。
阿湛那干凈的小耳朵可千萬不能被骯臟齷齪話給污染了。
阿湛又將小腦袋縮進被窩里，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瓦片天花板，回想今晚聽到的話。
他都聽到了，也記在心里了，阿湛知道虞夢是因為那個人說自己才打架的，虞夢是為了保護他。
“躺上來，地上涼?！庇輭襞呐淖约荷韨?cè)，于心不忍。
阿湛像以前一樣爬到床尾，伸伸小腿，把自己埋進被子里。
“躺過來。”虞夢又拍了拍身側(cè)。
天冷又沒有熱水，被子都不暖和，兩個人躺一頭還能互相取暖，先過一晚。
阿湛聽話地爬到床頭，躺在虞夢身邊不敢動。
虞夢關(guān)了燈，把阿湛往自己懷里一撈，下巴抵著他的小腦袋，閉上了眼睛。
“睡覺吧……明天帶你去鎮(zhèn)上……”喃喃細語。
很快，耳邊就傳來虞夢輕穩(wěn)平緩的呼吸聲，她今晚太累了，倒頭就睡。
阿湛的身體軟軟香香的，虞夢即使是睡著了也抱得很緊。
她真的夢到阿湛是有錢人家的小姑娘，然后自己住進了一個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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