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羞羞，都這么大了還和你姐一起睡?！卞伾w低頭看阿湛，說他羞羞臉。
阿湛想揍他。
鍋蓋眼珠子一轉，腦海里涌出個壞主意。
“你要干什么？”阿湛抓著鍋蓋臟黑的衣角，這回輪到他來問了。
鍋蓋瞧阿湛那警覺的模樣，兩只眼睛就跟老虎崽子盯著敵人一樣，閃爍著警惕的幽光。
“我？我沒想干什么啊，幫你們免費做一張床唄?！?/p>
“不需要?！卑⒄磕抗饫淅洹?/p>
“我手癢，就要做?！卞伾w拽不開阿湛的手，干脆把外套脫了，蹲下身忙活。
阿湛攥緊了拳頭，眼底閃過一絲厲芒。
跟丟垃圾一樣丟開鍋蓋的外套，阿湛走到虞夢身邊，垂垂眼:“哥哥，他好吵啊，會吵到小念和媽媽的。”
虞夢聽那鋸子鋸木材的聲音也難受的緊，而且木屑還飛得到處都是。
“你別鋸了，我家不需要另一張床。”虞夢捂著口鼻，咳嗽了兩聲。
鍋蓋兩耳不聞，動作不停。
哇的一聲，虞念哭了。
阿湛忙跑過去哄他，虞念哭的可真是時候。
“我弟弟還小，你這聲音吵到他了，快停下，咳咳……”虞夢用手掃開木屑粉塵。
耳邊的鋸木聲戛然而止，鍋蓋看看虞夢，又瞧瞧阿湛，扛著幾塊木板去陽臺了。
阿湛哄哄虞念，眼睛盯著玻璃窗外鋸木板的鍋蓋，一動不動。
“阿湛，阿湛？”虞夢在阿湛眼前晃了晃，他剛才在發(fā)什么呆。
阿湛回過神來，扁扁嘴，看著虞夢。
虞夢知道阿湛不喜歡鍋蓋:“算了，讓他鋸吧，一會讓他走?！?/p>
阿湛乖乖點點頭，心里卻在盤算著分床的事情……
鍋蓋扛著木板進屋，鼻子凍得通紅，但“快樂”的勞動使得他熱血沸騰。
釘好了床板，鍋蓋往床上一坐，壓了幾下，感覺沒問題后才說:“沒問題了，很結實?！?/p>
“小妹妹以后有自己的床咯?！卞伾w拉長尾音，明顯不是字面上那意思。
阿湛再一次想揍他。
雖然虞夢不太喜歡鍋蓋，但他的木匠手藝卻讓人刮目相看。
虞夢給鍋蓋倒了碗溫水，拿了二十塊錢塞他手里。
鍋蓋一看有錢，樂呵呵的，也不推脫推脫就塞褲口袋里了。
“你以后就應該去做木匠，還賣什么東西?！庇輭粽f。
鍋蓋咽了一口溫水:“我才不做木匠，我以后要做大老板?！?/p>
大老板？大木板吧！阿湛心想。
反正阿湛是恨上鍋蓋了。
虞夢也沒說什么，鍋蓋要做什么與她無關。
“好了，你快走吧，等會天黑，看你怎么回去?！庇輭糸_始趕人。
這正合阿湛心意，于是阿湛先動手把鍋蓋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鍋蓋被推推搡搡到了門口，他把頭往里一探，問:“你媽媽怎么回事?。俊?/p>
虞夢皺眉，關他什么事。
“我們村也有個女孩，她媽媽病了，她后來走投無路，賣身葬母，我看你長得這么漂亮，可千萬不能做這種傻事啊?！?/p>
“你先管好自己吧?！?/p>
鍋蓋見虞夢這倔強模樣，也不像是會向命運低頭的人，賣身葬母這事，和虞夢的作風不太搭。
“這就對了，不論碰到什么事都別那么輕易屈服啊，是不是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哈哈，我偷聽我們村那個教書人說的……”
鍋蓋被越推越遠，聲音越來越小，嘭的一聲，門關上了。
終于，安靜了！
虞夢拍拍手，眼神落在鍋蓋做的新床上。
阿湛以為虞夢馬上就要和自己分床睡了，小眼神觀察虞夢的動作。
沒想到虞夢把新床豎了起來。
“阿湛，來幫個忙。”
阿湛和虞夢合力把床移到靠墻的地方立起來。
“行了，當個擋板吧。”虞夢叉腰。
阿湛眼底浮現(xiàn)一絲笑意，突然抱著虞夢，蹭蹭她，又親了一口。
虞夢不知道阿湛為什么突然又這么黏自己，揉揉小腦袋，也露出了笑容。
虞茉莉最近總是睜著大眼睛在虞夢身上來回看。
“怎么了？聽到賣身葬母心里不好受了嗎？”虞夢站在床邊，俯身看著虞茉莉。
虞茉莉轉轉眼珠子，又盯著天花板發(fā)呆。
“好好躺著，我一時半會還不太想葬母?！庇輭粲职醽黼娕龋蒈岳蜻@會也沒別的動靜了。
阿湛很勤快地把地上的木屑掃了，兩眼盯著豎起來的新床好一會。
要想個辦法把床弄走。
晚上的時候，阿湛包進被窩里，在虞夢身上撓癢癢。
兩人鬧了好一會兒，被窩都涼了，虞夢又緊緊抱著阿湛，很是愜意，他身上真的太暖和了。
“哥哥，你要睡了嗎？”
虞夢睜開眼:“怎么了？”
“我想和你說悄悄話?！?/p>
“阿湛想說什么悄悄話？”虞夢蹭蹭阿湛的小腦袋，一臉寵溺。
“我長大了還能和你一起睡嗎？”
虞夢不知道阿湛指的長大是多大。
但虞夢猜想，等再過幾年阿湛十來歲的時候，他可能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和小世界了，就算是現(xiàn)在這么黏虞夢，到時候也會想一個人睡。
“當然可以啊，阿湛想什么時候和我睡就什么時候和我睡。”
“真的嗎？”阿湛黑幽幽的眼眸閃爍著光芒。
“要說話算話哦，不能反悔?！?/p>
“不反悔?！?/p>
虞夢低低頭，鼻尖是阿湛香香軟軟的氣息，他的皮膚像滑嫩嫩的牛奶膏，令人愛不釋手。
抱著阿湛，虞夢很快就睡著了。
阿湛又往虞夢的懷里拱拱，想到虞夢睡前的保證，心安了許多。
喃喃了一句晚安，也沉沉睡下。
第二天上學，虞夢見老李頭和許智兒偷偷摸摸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虞夢一湊過去，兩人就遮遮掩掩，把什么東西往兜里放。
“你臉上那是什么？”虞夢指著老李頭臉頰上的白色。
老李頭一手抹掉:“鳥屎，鳥屎?！?/p>
虞夢皺眉，嫌棄了一眼。
“虞夢，明天就元旦了，今天放學早，你要直接回家嗎？”許智兒展開笑顏，給老李頭拿了張紙。
“是啊……酒吧這兩天休息，怎么了，你們要出去玩嗎？”
“沒有沒有，這么冷，誰要出去啊?！崩侠铑^呵呵笑。
虞夢點點頭，將信將疑看了兩人一眼，走進教室。
今天放學的時候，老李頭也沒和虞夢一起回去，虞夢回到家里，阿湛也不見了。
桌上有張小紙條，阿湛說和黃薇出去了，要晚點才能回來。
虞夢放下紙條，掃了眼屋子，突然覺得好安靜。
明天就是元旦，新的一年即將來臨，虞夢給虞念和虞茉莉洗了個澡，換了身新衣服。
虞念握著奶瓶開始咿咿呀呀的學說話，也不知道說的什么。
天色漸晚，樓道里也沒任何動靜，虞夢伸了個懶腰，把寫完的作業(yè)收回書包。
霎時間，屋子一片漆黑。
虞夢還在想怎么會突然停電，卻聽到門口一陣敲門聲。
摸摸索索走到門前，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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