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頭察覺她又在煩惱什么,問:“你干嘛?別擔(dān)心啊,虞念你還擔(dān)心嗎,那小子自然有自己的想法,我們看著就行。”
兩個人正在一旁說些有的沒的,突然人群中一瞬間安靜,老李頭那聲還卡在半空中沒有落下,顯得格外突兀。
但大家好像根本沒有在意老李頭的聲音,他默默閉上了嘴,也順著人群往外面看去。
“什么人來了?這么氣派?一個個都不敢說話了?”
老李頭在虞夢耳邊悄悄吐槽,被她拍了一肩,讓他安靜看。
所有人都慢慢挪開腳步,自覺讓出一條長道來,那個人從門口走進(jìn),皮鞋聲在四周回蕩,大家屏氣凝神,不敢出聲。
虞夢在心里想著這人好大的氣場,又是一個穿著西裝的,居然比齊究還要氣派。
那人從虞夢眼前走過,像一陣風(fēng)一樣,身上還飄來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她沒忍住咳嗽了一聲,還好他們也沒有轉(zhuǎn)過頭來看。
那個男人消失在視線后,畫展廳又恢復(fù)了剛才的喧鬧和擁擠,老李頭的眼睛還盯著那人走的方向,那表情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老李頭拍手:“嚯,真氣派,能演我下一部電影的主人公!”
虞夢移開視線:“什么主人公?”
“進(jìn)農(nóng)村打工的小伙搖身一變,成了霸道總裁?!?/p>
虞夢鄙視:“你盡寫一些亂七八糟的劇情,有沒有人看都不知道?!?/p>
“當(dāng)然有人看啊,現(xiàn)在人不就追求飛上枝頭變鳳凰嗎,總裁一開始就是總裁那有什么意思?大家現(xiàn)在就喜歡看這種麻雀變鳳凰,丑小鴨其實是白天鵝的故事?!?/p>
老李頭只有表面意思,他就是要另辟蹊徑,不走尋常路,可那句“丑小鴨其實是白天鵝”卻在虞夢的心頭狠狠扎了一根刺。
自從昨天見過阿湛后,她看什么,聽什么都會想到阿湛。
阿湛其實就是白天鵝,他一開始就是,所以長大后就飛走了,變得高貴,變得傲氣,變得再也不像從前的他了。
老李頭發(fā)現(xiàn)虞夢今天狀態(tài)不太對,從下飛機(jī)開始就滿面愁容,他還想著自己是不是哪句話讓她不開心了,但轉(zhuǎn)念一想,他好像也沒提起什么不該說的話啊。
于是他準(zhǔn)備轉(zhuǎn)移話題:“剛才那個人你認(rèn)識不?”
虞夢:“我怎么可能會認(rèn)識,你不認(rèn)識?”
以老李頭在宋城的人脈,這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他應(yīng)該認(rèn)得,只不過可能沒有接觸過。
哪想他居然搖了搖頭,“我不認(rèn)識,所以我奇怪啊,居然還有我不認(rèn)識的人。”
“得了,接受現(xiàn)實吧,你也不能誰都認(rèn)得?!?/p>
老李頭慪氣:“看不起誰呢,看我給你打聽打聽?!?/p>
說著,老李頭一溜煙擠進(jìn)人群里了。
他拿著一杯紅酒,裝得非常紳士,見到誰都打招呼,妥妥一個交際花。
用老李頭的話來說,混他們電影圈的哪能沒點人脈呢,反正他從小就滑頭,也懂得隨機(jī)應(yīng)變,所以長大后這些自來熟的交際根本難不倒他。
老李頭在人群里轉(zhuǎn)了一圈,手上的紅酒碰了又碰也沒喝一口,他太懂得怎么跟人打招呼了,沒一會兒,身邊就圍了一群“好朋友”。
離進(jìn)場還有五分鐘,老李頭順利完成任務(wù),拿著紅酒杯對著虞夢晃了晃,一口喝完,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戰(zhàn)績。
老李頭放下紅酒杯:“打聽到了,叫殷明祁。”
虞夢搖了搖頭,“不認(rèn)得?!?/p>
“你當(dāng)然不認(rèn)得了,因為我也不認(rèn)得,殷氏集團(tuán)大公子嗎,去年才到的宋城,難怪我什么也不知道。”
虞夢心一驚:“殷氏集團(tuán)?”
“是啊,難怪這么氣派呢,聽說壓了齊家一頭,看來我改天應(yīng)該換個人巴結(jié)。”
老李頭其實就是過個嘴癮,那人是他想巴結(jié)就巴結(jié)上的嗎,所以他也沒有在意自己到底說什么,甚至沒有在想殷這個姓氏意味著什么。
這么多年過去了,老李頭可能早就想不起來阿湛也姓殷,可是虞夢卻不會忘記。
殷明祁,殷明祁,會是巧合嗎?
“我說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人不舒服啊,怎么總覺得你有心事?”
老李頭最終還是問出了這一句話,從昨天開始他就覺得虞夢怪怪的,今天就更明顯了,沒說兩句話就開始跑神,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而虞夢卻是什么也沒說,她不想因為殷明祁姓殷就想到阿湛身上,或許這個殷明祁只是巧合,又或者阿湛今天應(yīng)該不會來這里。
既然來了殷明祁,阿湛又怎么可能會來呢。
最好不來,這樣誰也不會碰到他,讓她一個人守住這個秘密就好。
想完這些,虞夢像是給自己做了個心理疏導(dǎo),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老李頭遲遲沒有得到答復(fù),卻看見她的臉色突然好了很多,無聲勝有聲,應(yīng)該是沒事了。
入場的時間很快就到了,虞夢和老李頭被人群擠在了外面,直到最后一個人走了他們才進(jìn)了場。
也不知道一個個都在爭什么,又不是看電影,非要爭前排才能看清嗎,無語。
虞夢和老李頭順其自然地坐到了最后一排,在最后一排果然什么也看不見。
虞念和其他參賽選手都在講臺下,他看見虞夢和老李頭兩個人,趕緊跑過來。
“姐,李透哥,你們怎么坐這里???”
老李頭抱怨:“都沒位置了,不坐這里坐哪?”
虞念把他們拉起來:“坐前面啊,第二排,你們是家屬,有位置的。”
兩個人被虞念帶到前面第二排,第一排坐著的幾個人都穿的很正式,虞夢認(rèn)出其中兩個人。
一個是齊究,另一個就是殷明祁。
第一排目前只坐了這兩個人,還有幾個位置是空著的,也不知道會坐誰。
她望著不遠(yuǎn)處的虞念,打了個招呼,等待畫展正式開始。
第一排陸陸續(xù)續(xù)坐了幾個年齡比較大的人,看起來像是專家,離開始還有兩分鐘,有一個座位遲遲沒有人。
誰來的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