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源城的晨霧裹著鐵銹味,我站在攻城云梯旁,手中藥箱的凝血散正在與相柳的靈力共振。他騎在九頭巨蛇上,銀發(fā)在戰(zhàn)旗陰影里泛著冷光,頸間項圈的紅光比昨日更盛。
「醫(yī)官,隨本將登城?!瓜嗔纳呶矑哌^我發(fā)梢,鱗片間夾著昨夜替他縫合傷口時落下的珊瑚碎屑,「盯著我的后心——若被射中,就剜出自己的血涂上去?!?/p>
系統(tǒng)界面瘋狂閃爍:「警告!軒轅軍在箭簇淬了情蠱引子,接觸血液即生效!」我攥緊藥箱邊緣,看著他轉(zhuǎn)身時暴露的后頸——那里即將被軒轅世子的穿云箭射中,成為情蠱的宿主。
攻城戰(zhàn)在卯時初刻打響。相柳的蛇尾碾碎第一具守城傀儡時,我看見城墻上閃過熟悉的白衣身影——原著中給相柳下情蠱的軒轅馨悅,此刻正拈弓搭箭,箭頭泛著詭異的青磷光。
「相柳!」我大喊著撲向他,卻被流矢劃傷手臂。鮮血濺在他戰(zhàn)衣上的瞬間,后腰的鱗片印記突然灼燒,我看見他眼中閃過斗獸場的記憶碎片:那個用自己的血喂他的人類,在時空裂縫中反復(fù)說著「值得」。
「分心了?!瓜嗔词謱⑽易o(hù)在蛇鱗形成的屏障內(nèi),冰藍(lán)色蛇瞳掃過我流血的手臂,「你的血...比軒轅的毒更燙?!?/p>
系統(tǒng)提示音帶著電流雜音:「情蠱引子已激活,宿主必須在箭矢入體前阻斷接觸!」我看見軒轅馨悅的箭已離弦,目標(biāo)正是相柳后頸的命門——那里沒有鱗片覆蓋,皮膚下跳動著與我血契相連的命脈。
「借過!」我抓起藥箱中的凝血散,混著自己的血潑向箭簇。青磷火在血霧中發(fā)出滋滋聲響,箭矢偏離半寸,擦著相柳耳際釘入城樓木柱。他的蛇尾驟然收緊,九只蛇頭同時發(fā)出怒吼,毒液融化了半面城墻。
「你找死!」相柳扣住我手腕,卻在觸到我后腰印記時渾身僵硬。我看見他記憶如走馬燈閃過:現(xiàn)實世界的浴室、斗獸場的珊瑚、清水鎮(zhèn)醫(yī)帳里的藥香,所有碎片在血契共鳴中拼成我的臉。
「是你...」他的聲音突然沙啞,蛇瞳中倒映著我眼中的淚光,「在時空裂縫里,你說我『值得被救』?!?/p>
系統(tǒng)界面彈出金色提示:「相柳記憶復(fù)蘇進(jìn)度37%,好感度升至45!」攻城云梯在爆炸中崩塌,相柳的蛇尾卷起我騰空而起,卻在看見城墻上軒轅馨悅的冷笑時瞳孔驟縮——她手中握著第二支箭,箭頭沾著我的血。
「將軍,小心!」我抱住他的腰,用身體替他擋住箭簇。劇痛從肩胛骨傳來,情蠱的毒順著血液爬向心臟,卻在接觸血契印記時被相柳的靈力反噬。
「你瘋了!」相柳接住我下墜的身體,蛇尾掃碎所有追兵。他低頭時,我看見他左臉的蛇鱗正在褪去,露出與現(xiàn)實世界中相同的蒼白膚色,「為什么要替我擋箭?」
我看著他眼中翻涌的情緒——那是原著中從未出現(xiàn)過的動搖。血契讓我們共享痛覺,此刻他的心臟正因為我的傷勢而抽痛,項圈的紅光也隨之明滅不定。
「因為血契?!刮页冻霭虢丶兀榈卧谒i間的項圈上,「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相柳突然低頭,唇重重壓在我流血的傷口上。蛇類特有的冰涼觸感混著血腥氣,讓我渾身戰(zhàn)栗。他的舌尖舔過箭傷,將情蠱的毒與我的血一同咽下,喉間發(fā)出低啞的嘶吼:「以后別用這種理由。」
系統(tǒng)提示音尖銳響起:「情蠱宿主轉(zhuǎn)移!相柳主動承接毒素,生命力流失速度提升300%!」我看見他頸間的項圈裂紋中滲出黑血,石化紋路正從指尖迅速蔓延。
「笨蛋!」我捶打他的肩膀,卻被他扣住手腕按在斷墻上。相柳的銀發(fā)垂落,遮住我們交疊的倒影,面具早已在混戰(zhàn)中遺失,左臉蛇鱗在硝煙中泛著微光。
「在海底第一次喝你的血時,」他的鼻尖蹭過我顫抖的唇角,「我就知道這味道會讓我成癮?!?/p>
攻城戰(zhàn)的喊殺聲突然遠(yuǎn)去,時空裂縫在我們周圍若隱若現(xiàn)。我看見現(xiàn)實世界的病房里,心電監(jiān)護(hù)儀正在報警,而書中世界的相柳正用拇指抹去我唇角的血漬,眼神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你來自另一個世界,對嗎?」他忽然開口,蛇瞳中倒映著兩個重疊的時空,「那里的我...是不是早就死了?」
系統(tǒng)界面彈出紅色警告:「禁止透露原著劇情!世界線穩(wěn)定度降至50%!」我渾身發(fā)冷,卻看見相柳頸間的項圈突然崩裂——那是共工的禁制,此刻因他記憶的復(fù)蘇而失效。
「相柳,聽我說——」我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血契印記的熱度透過皮膚傳遞,「無論哪個世界,你都值得被好好活著。」
他的瞳孔驟縮,蛇尾突然將我卷上云端。河源城在腳下燃燒,軒轅軍的旗幟被毒液染成黑色。相柳低頭凝視我,指尖劃過我后頸新浮現(xiàn)的蛇紋印記:「等這場戰(zhàn)打完,帶我去你的世界看看?!?/p>
系統(tǒng)提示音帶著哭腔:「不可能!時空融合會導(dǎo)致兩個世界崩塌!」但我看著相柳眼中從未有過的光,突然想起原著中他至死都沒見過的人間煙火——或許這一次,血契能成為連接兩個世界的橋。
夜幕降臨時,辰榮軍進(jìn)駐河源城。我在臨時營帳里替相柳處理石化的手臂,發(fā)現(xiàn)他鱗片下的皮膚竟與人類無異,只是溫度永遠(yuǎn)像浸在冰水里。
「在你的世界,」他忽然握住我正在上藥的手,「我是以什么身份存在的?」
我避開他的視線,盯著藥碗中自己的倒影——左臉不知何時浮現(xiàn)出半片蛇鱗,與他的紋路完美契合。系統(tǒng)界面顯示好感度停留在60,卻在他指尖劃過我掌心時突然跳到70。
「在我的世界,」我輕聲說,「你是個...讓人心疼的傻瓜?!?/p>
相柳輕笑,尾音帶著蛇類特有的嘶鳴:「心疼?那便讓你心疼個夠?!顾鋈坏皖^,唇落在我后頸的印記上,像在親吻命中注定的枷鎖。時空裂縫在帳外閃爍,現(xiàn)實世界的月光與書中世界的篝火,同時照亮我們交纏的影子。
【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