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的盡頭，是一扇銹跡斑斑的鐵門

三人被強(qiáng)行押著走進(jìn)來，腳步聲在水泥地面上回蕩，耳邊只有風(fēng)聲呼嘯，和身后三瘋子各自陰冷又輕柔的呼吸聲

朱志鑫的腳步越來越慢，幾乎是被蘇新皓半拖著走。他的指尖在發(fā)顫，哪怕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也無法壓制那種即將溺水的窒息感

門“咔噠”一聲被打開，里面一片黑暗，仿佛深淵的入口

左航進(jìn)去

左航簡短一句，把鄧佳鑫往里一推

他踉蹌了兩步，險些摔倒

張澤禹下意識扶了他一把，聲音低得幾不可聞

張澤禹別怕

他們剛站穩(wěn)，身后門“砰”的一聲重重合上，瞬間把所有光隔絕在門外

黑暗，無聲

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還有墻角某個方向，仿佛有水滴滴落的聲音“滴答……滴答……”

蘇新皓張極

蘇新皓的聲音響起

蘇新皓開燈吧

張極好啊

張極似乎心情不錯，輕笑著走到一側(cè)，按下電源

“咔噠——”

燈亮了

然后，三人瞬間瞳孔收縮，幾乎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整間房間像個活體解剖室。墻上是斑駁的血跡，殘破的人體模型歪斜地靠在角落，天花板吊著鎖鏈，地面上還有拖拽的血痕

墻邊立著幾把形態(tài)各異的椅子，卻沒有一個是完整的。木椅腿斷裂，帶皮革的金屬椅靠背還殘留著不干凈的黑褐血跡，空氣中是鐵銹混雜著腐爛氣味

張澤禹你們……

張澤禹聲音一顫

張澤禹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朱志鑫不說話，臉色煞白，身子輕微晃了一下，幾乎站不穩(wěn)

蘇新皓靠在墻邊看著他們反應(yīng)，輕聲笑了笑

蘇新皓可怕嗎？

蘇新皓很真實(shí)吧，這是瘋?cè)嗽涸鹊闹委熓?/p>

他說

蘇新皓我們?nèi)齻€人清理了一下……現(xiàn)在成了我們自己的懲戒間

左航不可怕啊

左航慢悠悠地走到鄧佳鑫面前，低頭看著他

左航你不是膽子挺大的嗎？

他伸手去碰他的臉，鄧佳鑫猛地甩開

鄧佳鑫滾

左航瞇起眼，笑容變冷

左航行啊，嘴硬

他轉(zhuǎn)頭對張極說

左航開始吧，給他們看看……逃跑的代價

張極點(diǎn)頭，唇邊依舊帶著那副偽善的微笑，他一邊走向一旁的金屬桌子，一邊淡淡道

張極第一步，不打不罵

張極只是讓你們看

他拉開抽屜，拿出三本泛黃的病歷本，隨手?jǐn)傇诘厣?/p>

張極這是你們住進(jìn)來前，那些想逃出去的前人的記錄

他跪在地上，翻開第一頁，一張張照片夾雜其中，有的臉腫脹不堪，有的被壓制在某種鐵床上，眼睛睜大、口吐白沫

張極這些人，都是試圖越獄的失敗者

張極緩緩轉(zhuǎn)身，手中拎著其中一份照片遞到朱志鑫面前

張極這是他

他輕聲說

張極十五歲，成績優(yōu)異，被冤枉送進(jìn)來

張極跟你……好像

朱志鑫臉色死白，不敢看，偏過頭咬牙

張極可他啊，不聽話

張極笑容微妙

張極我們只用了三天，他就再沒想過逃走

左航再說你呢，鄧佳鑫

左航忽然俯下身，貼近他耳邊，聲音低得帶著溫度

左航你不是很聰明嗎？不是最能藏秘密？

他伸手去捏他手腕上的那道舊傷口，指腹按住淤青處用力

左航疼嗎？

鄧佳鑫死咬下唇，額頭冷汗直冒

左航我偏喜歡你這副死撐的樣子

左航但你不說實(shí)話……我就有權(quán)利，讓你每天都后悔你為什么不早點(diǎn)屈服

他猛地將他一把按進(jìn)墻角，低聲一笑

左航今晚，不會太疼。但明天開始，你們的課程會正式開始

蘇新皓拉起朱志鑫，把他扔進(jìn)了那張最靠里的鐵椅上，低頭對他說

蘇新皓干凈、漂亮，不代表就能沒代價

蘇新皓你最好別再給我任何逃跑的機(jī)會

張極抱起病歷本，仿佛很隨意地笑了笑

張極明天我們每人輪一位，開始治療

張極你們也別怕

張極我們不會讓你們死的

張極只會……讓你們徹底活不下去

燈光“滋啦”一下閃動，昏暗下來，像瘋?cè)嗽旱纳窠?jīng)末梢，顫栗地預(yù)示著這場黑暗的正式開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