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走廊的燈光忽明忽暗,像是隨時會熄滅,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混著陳舊霉味的氣息。三人并排走在走廊上,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中顯得格外突兀
蘇新皓走在最前,神色冷峻,目光銳利得像隨時能把空氣割裂。張極嘴角一抹弧度,帶著他一貫的漫不經(jīng)心和戲謔,步子悠閑,卻像是刻意壓低了節(jié)奏,故意讓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響變得刺耳。左航走在最后,手臂緊緊圈著鄧佳鑫,像是宣示主權(quán)般,半點松開的意思都沒有
他們在走廊盡頭停下,面前是一扇暗紅色的門。門上的鐵把手因為多年使用早已斑駁,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痕跡
蘇新皓就是這里
蘇新皓低聲道,隨即抬起手
咚咚——
敲門聲在寂靜的走廊回蕩。里面很快傳來一聲不耐煩的聲音:“進”
蘇新皓唇角微抬,卻沒有推門,而是側(cè)身讓開一步。張極早已迫不及待,一腳踹在門上。砰——門應(yīng)聲而開,發(fā)出震耳的巨響,里面的燈光與外頭昏暗的走廊形成鮮明對比
病房里,兩個身影從沙發(fā)和床邊站起,動作干脆利落。看清來者時,他們的神色驟然一變,隨即露出笑容
張峻豪喲,你們怎么來了?
張峻豪懶洋洋地開口,眼底閃過一絲鋒利的光
余宇涵好久不見
余宇涵也笑,聲音不咸不淡,卻透著幾分玩味
張極歪著頭,輕輕拍了拍門框,帶著挑釁似的笑容
張極怎么,不歡迎我們?
張峻豪和余宇涵對視一眼,隨即大笑
余宇涵怎么可能不歡迎?只是沒想到你們會出現(xiàn)在這地方
左航已經(jīng)走了進去,毫不客氣地在床邊坐下,姿態(tài)隨意卻帶著壓迫感。他手臂依舊圈著鄧佳鑫,像拎著一只易碎的瓷器
左航說來話長
左航淡淡道
張澤禹一直沒有說話,他站在稍遠的位置,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房間里的細節(jié)。窗戶、角落、桌上的文件,甚至兩人眼神的閃動,他都一一收入眼底
張峻豪注意到那三張陌生的臉,不由得皺眉
張峻豪他們是?
蘇新皓抬眼,唇角微微一勾
蘇新皓盯上的新獵物
他這話輕描淡寫,像在陳述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實。朱志鑫、張澤禹、鄧佳鑫三人瞬間背脊發(fā)涼,但他們強忍住表情的變化,只是暗暗交換了一下眼神
蘇新皓沒有他們?nèi)齻€
蘇新皓繼續(xù)道,語氣冷而淡
蘇新皓我們也很難逃離那一處病院,來到這里
張峻豪原來如此
張峻豪意味深長地看了三人一眼,目光最后停留在朱志鑫身上,眼底一閃而過的興趣被他掩飾得很快
余宇涵坐在沙發(fā)上,雙腿交疊,支著下巴,目光忽然定在鄧佳鑫身上,唇角浮起一點輕笑
余宇涵那個看起來挺膽小的
話音剛落,張極立刻笑出聲
張極你眼光不錯——他是左航看上的
余宇涵輕笑,抬手在空氣中虛點一下
余宇涵正好,我最近盯上的人,跟他一樣膽小
話音一落,左航的眼神驟然一冷。他猛地收緊手臂,直接把鄧佳鑫拽進自己懷里,低聲嗤笑
左航有空讓我們見見你說的那個
鄧佳鑫被勒得動彈不得,心里暗罵,卻只能強忍著
余宇涵可以啊
余宇涵不以為意,慢悠悠地應(yīng)下,眼神依舊在鄧佳鑫臉上徘徊,仿佛在挑釁左航的底線
張峻豪只不過
一旁的張峻豪忽然開口,他語氣帶著幾分遺憾
張峻豪我盯上的那個,有點僵
蘇新皓挑眉
蘇新皓僵?
張峻豪嘆了口氣,卻帶著點笑
張峻豪脾氣犟,難啃得很。不過嘛——你們會幫兄弟的,對吧?
張極立刻笑了,笑容里帶著熟悉的危險氣息
張極當然。兄弟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病房里,氣氛詭譎。燈光亮著,卻仿佛被壓抑的陰影籠罩。幾個人的笑聲此起彼伏,卻都帶著寒意,像是野獸在暗處彼此試探,隨時準備撕開對方的偽裝
鄧佳鑫縮在左航懷里,呼吸急促,心臟怦怦亂跳,他能感覺到這里沒有一個人是無害的。而朱志鑫和張澤禹,也在心底愈發(fā)清楚地明白——所謂“新瘋?cè)嗽骸?,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