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又陷入了那個很遠很遠的夢。
夢里出現(xiàn)了好多人。
我獨自從豫北來到濱城,在路上遇到了一個小男孩。他說他家人都死了,現(xiàn)在找不到去處。
于是我?guī)е黄鸬搅藶I城。
到了以后我才突然后悔自己的決定,真是瘋了,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還要拉著一個累贅。
他一路上的話都很少,這一點我很欣慰,因為我討厭聒噪的人。
濱城太熱了,走在路上都會蒸發(fā)的程度。
我們繞了好久,爬了無數(shù)層樓梯,終于找到了那個出租屋。雖然離打工的地方遠,但是沒關(guān)系。
一直到了晚上,我才想起來問他的名字。
“嗯……”
“不想說沒關(guān)系,明天就從這屋子里出去”我這樣說。
“別呀,我不是不想說。我叫馬嘉祺”
“那我就叫你小馬了”
“可以改叫嘉祺嗎?”
隨意吧,他可能覺得小馬是在叫小動物,或者他家人以前也是這么叫他的。
“行,嘉祺”
“那你呢,我要怎么叫你”
我蒙上被子,翻過身去。
“我累了,明天再說吧”
“哦”
他真的心大,隨便一個人就跟著走了。如果我是個人販子,他應(yīng)該能換不少錢。
看情況吧,如果他不聽話就拉去賣了。
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
第二天我還在睡得很熟的時候,大門突然“咚咚咚”的響起來。
我煩躁地起身,要去開門,結(jié)果他馬上從洗漱臺跑了過來。
“我來吧我來吧”
“行”
我又返回床邊找另一只消失的拖鞋。
“誒?你是誰?”
“?。俊?/p>
賀兒疑惑地探頭進來,看到了我后似乎才松了一口氣。他十分嫻熟地進了門,拿起桌上的小風(fēng)扇自顧自的吹了起來。
“怎么回事兒阿程哥,這小孩兒誰啊”
“路上撿的”
他應(yīng)該知道我不是開玩笑的,臉上的表情一瞬間也嚴(yán)肅了起來。
“你真是瘋了”
“也許吧”
我系好圍裙,準(zhǔn)備淘米洗菜。
他們兩個就坐在一邊,賀兒跟審訊一樣說起了話來。
“你叫什么名字”
“馬嘉祺”
“多大了”
“13”
“小屁孩兒一個嘛”
“我可以干活的”
“我當(dāng)然知道你可以干活,不然真準(zhǔn)備讓他養(yǎng)你啊,吃軟飯呢,他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
他嘴皮子一直不錯,但不是今天這樣的,應(yīng)該是和那人鬧矛盾了。
“你好好說話”我在旁邊說。
“我叫賀峻霖,你可以叫我小賀,是你們的鄰居,這房子還是我介紹給他的呢”
“哦”
“到了就放心了,阿程哥我先走了”
“一起吃飯吧”
“已經(jīng)吃過了,一會兒還要去送飯呢”
“好吧”
我炒好了菜,嘉祺也過來一起端到飯桌上。
他不說話,就一直靜靜的吃著,我覺得有必要和他說明一下。
“剛才那個是小賀,十八歲,嘴巴不毒的時候挺有趣的,他還有個和他一樣大的舍友,你可以叫小嚴(yán),這兩個人以后你都會常見”
“好”
“我和下邊面館的老板說了,你去幫他們洗碗,他們給你工資,雖然少但總比沒有好”
“嗯”
“我從明天起,會回來得很晚,你不會做飯的話可以去小賀那兒”
“我可以慢慢學(xué)”
“也行”
他成了我原本的計劃里最意外的一環(huán),好像沒有什么改變,又好像什么都變了。
“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我要怎么叫你”
啊,忘了這個了。
“我的名字是程以鑫,你……”
“我也可以叫阿程嗎”
也?人家可是叫的阿程哥。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但是一個稱呼而已,我不想管著么多了。
“隨你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