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燭臺映得宴會廳恍若白晝,蕭硯冰握著鎏金酒盞的手指微微發(fā)白。太子宣讀完賜婚旨意,滿堂賓客的道賀聲中,她卻盯著青弋立在廊柱陰影里的身影——玄色衣袍裹著緊繃的脊背,像一柄隨時會出鞘的劍。
“青弋暗衛(wèi),過來斟酒?!?她揚聲打破喧鬧,酒盞在案幾上磕出清脆聲響。
青弋垂眸靠近時,她突然伸手扣住他手腕,將杯中烈酒傾入他喉間:“太子殿下賜婚,暗衛(wèi)大人不飲杯喜酒?” 指尖劃過他喉結滾動的軌跡,“待我嫁了人,便再不能這般盯著你瞧了——暗衛(wèi)大人可舍得?”
周圍賓客發(fā)出曖昧哄笑,青弋卻僵在原地。她的指甲輕輕掐進他腕骨,壓低聲音:“東宮那位側妃,可是聽風樓上個月失蹤的‘夜鶯’,有趣吧?”
酒液順著青弋下頜滴落,洇濕衣領。他突然被拽得前傾,蕭硯冰解開他衣襟前兩顆盤扣,露出左胸猙獰的暗衛(wèi)刺青:“這刺青真丑,不如我用朱砂替你畫朵蝴蝶?” 指尖點在他劇烈起伏的心臟位置,“就畫在...這里?!?/p>
“小姐!” 青弋猛地后退,撞翻身后的青銅燈臺?;鸸庵?,他看見太子意味深長的笑容,還有暗處玄霄握緊劍柄的手。
“緊張什么?” 蕭硯冰晃著酒盞起身,裙擺掃過他顫抖的指尖,“太子殿下說了,成婚那日要借你的孤影劍開刃——你說,它會先沾染誰的血?” 她突然湊近他耳畔,“戌時三刻,御花園老槐樹下,帶著你的‘永寂’玉佩?!?/p>
十一月初三,巳時
賜婚圣旨來得比預想早半月,太子果然坐不住了。青弋被我當眾扯開衣襟時,耳尖紅得滴血,可眼底的殺意卻比劍鋒還冷。夜鶯的身份暴露后,他握劍的手在袖中抖了三次——原來暗衛(wèi)也會害怕。
老槐樹洞里藏著前朝皇陵的第三塊玉佩碎片,該讓他知道,這場婚約從來不是牢籠,而是獵殺的陷阱。
更鼓聲穿透雕花窗欞,蕭硯冰散開長發(fā),只著一件緋色鮫綃肚兜斜倚在拔步床上。青弋立在帳外,月光勾勒出他緊繃的側影,卻始終不肯回頭。
“我夢見有人要搶走你?!?她赤足踩在冰涼的青磚上,指尖劃過他僵硬的脊背,“醒來發(fā)現(xiàn)枕巾都被淚水浸濕了。” 手掌貼上他后頸發(fā)燙的皮膚,“暗衛(wèi)大人的體溫,比炭盆還燙?!?/p>
青弋猛地轉身,卻撞進她含著水光的眼眸。她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聽聽,它跳得多快。你說...是因為害怕失去你,還是因為...” 舌尖輕舔他指節(jié),“因為此刻你的掌心,正貼著我的心跳?”
“小姐請自重!” 青弋抽手后退,卻碰倒妝匣。半塊玉佩滾落她腳邊,與她頸間的“山河”碎片共鳴般發(fā)亮。
蕭硯冰彎腰拾起玉佩,發(fā)絲垂落遮住狡黠的笑:“原來我們的信物,早該湊成對?!?玉片相觸的瞬間,暗紋投射在墻上,竟拼湊出東宮密室的方位圖。她突然咬住他耳垂,“子時三刻,帶著你的劍,從聽風樓密道進來——我要你親手殺了‘夜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