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的煙灰落在電梯按鍵上。
他盯著監(jiān)控錄像，畫面里的白領(lǐng)女孩小林反復(fù)按著“18層”按鈕，可這棟寫字樓明明只有17層。凌晨三點零七分，電梯門在17層打開時，小林突然尖叫著倒退，像是被什么東西拽了出去。
“第十七個了?！狈ㄡt(yī)合上尸檢報告，“死狀都一樣——內(nèi)臟被掏空，填滿電梯潤滑油?！?
老刀用鑷子夾起小林指甲縫里的金屬碎屑，在放大鏡下看，竟是青銅齒輪，紋路像極了湘西儺面。
許三蹲在電梯井底部，手電筒掃過鋼絲繩上的暗紅銹跡。
“這不是鐵銹?！彼毫它c聞，濃烈的腥氣直沖腦門——是血。
電梯廂突然下墜半米，許三的后背重重撞上井壁。黑暗中，他摸到一塊凸起的金屬板，上面用朱砂寫著“枉死城”，旁邊還畫著個箭頭，指向根本不存在的18層按鈕位置。
手機突然亮起，某魚直播推送：
“硬核程序員在線破解靈異電梯！房間號：404”
屏幕里的男人戴著判官面具，鍵盤敲得噼啪響。
“各位老鐵看好了，我現(xiàn)在要黑進這臺電梯的控制系統(tǒng)。”他調(diào)出代碼界面，“這串十六進制數(shù)代表樓層，把17改成18就能......”
彈幕突然爆炸：
[用戶“小林愛吃糖”打賞火箭×10：別改！]
[用戶“地鐵末班車”發(fā)送醒目留言：十八層是給死人用的！]
許三瞳孔驟縮——這些用戶ID，全是近期電梯命案的死者名字。
判官按下回車鍵的瞬間，直播間畫面突然扭曲。電梯監(jiān)控顯示，原本空無一人的轎廂里，密密麻麻站滿了“人”。他們背對鏡頭，后頸都貼著黃符。
“歡迎來到枉死城。”判官的音突然變成電子合成音。
許三踹開機房鐵門時，濃重的尸臭撲面而來。
控制柜的電路板上爬滿蛆蟲，每只蛆蟲背上都刻著微型儺面。他扯斷主電源，整棟樓的應(yīng)急燈同時亮起血紅。
電梯門突然在17層自動開啟。
許三沖進去狂按開門鍵，按鈕卻滲出黑血。樓層顯示屏瘋狂跳動：17→18→-18→999......
轎廂頂傳來指甲抓撓聲，混著老刀的喊叫：“許三！你他媽在18層干什么？”
許三抬頭，通風(fēng)口濾網(wǎng)突然脫落，小林慘白的臉倒吊下來。她的嘴被縫線封死，眼皮用魚鉤扯開，露出沒有瞳孔的眼白。
“?！藢拥搅??！?/p>
電梯門緩緩打開，外面不是走廊，而是一片望不到頭的墳場。每塊墓碑都是電梯按鈕形狀，碑文刻著死者被篡改的死亡時間。
許三摸出那枚裂開的銅錢，狠狠拍在樓層按鈕上。
轎廂劇烈震顫，墳場景象如玻璃般碎裂?；氐浆F(xiàn)實的瞬間，許三看見判官癱在電腦椅上，七竅流血。屏幕上的代碼自動滾動，最后定格在一串注釋：
此程序獻(xiàn)給愛吃餛飩的許老板
代價：三更火，五更魂，七更見判官
主機箱突然爆炸，飛出的硬盤碎片上，刻著城隍廟的青銅儺面圖騰。
老刀沖進來時，許三正從判官尸體手里摳出個U盤。插進手機，里面只有一段音頻：
“許三，你的影子......在蘭芳戲院......換走了我的......”
雜音淹沒了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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