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真源知道那不是意外。過去幾天里，這樣的"無意接觸"越來越多——遞文件時輕觸的手指，并肩行走時偶爾相碰的肩膀，還有現(xiàn)在桌下那一瞬的溫暖。

聚會持續(xù)到深夜。離開時，宋亞軒堅持送張真源回家。

"不用了，我可以叫車。"張真源婉拒道，酒精讓他的臉頰發(fā)燙。

"我堅持。"宋亞軒已經(jīng)拉開了副駕駛的門，"上車吧。"

車內(nèi)彌漫著淡淡的檀香，音響里放著舒緩的鋼琴曲。張真源報了自己公寓的地址，然后陷入沉默。他應該借機套話，獲取更多信息，但此刻他只想享受這份難得的寧靜。

"你今天很安靜。"宋亞軒突然開口，"不適應這種場合？"

"不，只是..."張真源斟酌著詞句，"沒想到你在朋友面前這么放松。和公司里的形象很不一樣。"

宋亞軒輕笑一聲："公司需要威嚴，朋友需要真實。你呢？哪個才是真實的林沐陽？"

這個問題像一把刀刺進張真源的心臟。他強裝鎮(zhèn)定："都是吧，人本來就是多面的。"

"有道理。"宋亞軒點點頭，沒有追問。

車停在公寓樓下，張真源道謝后正要下車，宋亞軒卻叫住了他："明天周末，好好休息。周一見，沐陽。"

"周一見，亞軒。"張真源輕聲回應，關上車門。

看著宋亞軒的車駛遠，張真源沒有立刻上樓。他在路邊長椅上坐下，掏出手機撥通了李明的電話。

"進展如何？"李明的聲音冰冷如常。

"很順利，已經(jīng)獲得完全信任。"張真源匯報道，"今晚參加了他的私人聚會，接觸到了他的社交圈。"

"很好，繼續(xù)接近他。記住，兩周內(nèi)必須拿到那份文件。"

"我知道。"張真源猶豫了一下，"但是...你確定宋亞軒真的像資料上說的那樣？我觀察到的他..."

"別被表象迷惑！"李明厲聲打斷他，"那些富豪最擅長的就是偽裝。想想他是怎么對待競爭對手的，想想那些被他逼得破產(chǎn)的小公司。"

張真源沉默不語。李明說的沒錯，組織提供的資料里詳細記錄了宋亞軒的商業(yè)手段。但眼前浮現(xiàn)的卻是他替自己擋酒時溫柔的眼神。

"下周安排你進他辦公室單獨搜查，"李明命令道，"別感情用事。"

掛斷電話，張真源在夜色中站了很久。他需要確認一些事情。

周一早晨，張真源比平時早一小時到達公司。作為私人助理，他有宋亞軒辦公室的鑰匙。

推開門，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滿整個空間。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宋亞軒的辦公桌前，從口袋里掏出一套開鎖工具。

左手邊第二個抽屜，就是他的目標。張真源深吸一口氣，將工具插入鎖孔。不到三十秒，隨著輕微的"咔噠"聲，抽屜打開了。

里面果然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但吸引張真源目光的卻是電腦旁的一個舊相框。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來，照片上是兩個小男孩站在一所破舊建筑前，年長些的男孩摟著年幼的那個，兩人笑得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