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鐵銹味混著腐臭撲面而來,林硯和陸沉踏著搖晃的階梯登上鐘樓。十二面巨型時鐘環(huán)繞著中央的機械鐘擺,指針全部逆向飛轉(zhuǎn),發(fā)出令人牙酸的齒輪摩擦聲。地面上散落著七枚硬幣的虛影,每一枚都對應(yīng)著一個破損的鐘面。
“小心,這些鐘面在變化?!标懗镣蝗蛔ё×殖幍氖滞?。他們面前的青銅鐘面裂開蛛網(wǎng)紋路,滲出黑色黏液,扭曲的人臉從黏液中浮現(xiàn),正是此前在鏡中世界攻擊他們的傀儡。林硯舉起短棍,卻見鐘面突然向內(nèi)凹陷,形成一道漩渦,將他的武器瞬間吞噬。
機械音在封閉的鐘樓內(nèi)炸響:“解開鐘擺謎題,否則時間將永遠(yuǎn)停滯?!?中央的鐘擺開始劇烈晃動,每一次擺動都帶起一陣腥風(fēng),鐘擺尖端的銹跡在月光下泛著暗紅,如同沾血的刀刃。林硯注意到鐘擺底座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七重獻(xiàn)祭,時間歸位;以血為引,喚醒真神?!?/p>
“這些鐘面代表著不同的時間節(jié)點?!标懗炼紫律碜?,指尖劃過地面的硬幣虛影,“我們在游樂園經(jīng)歷的所有災(zāi)難,可能都是被刻意安排的‘獻(xiàn)祭’。”他的話音未落,七面鐘同時發(fā)出刺耳的鳴響,無數(shù)透明的人影從鐘面中涌出——是歷年來被困在此地的游客,他們的身體正在被鐘擺的力量逐漸分解成光點。
林硯的太陽穴突突跳動,鏡中世界的記憶再次翻涌。他踉蹌著扶住墻面,摸到凹凸不平的刻痕,竟是用指甲反復(fù)刻畫的同一句話:“我是第七個容器,也是最后一道鎖?!?突然,白袍人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小硯,該回家了。”
鐘擺的擺動頻率越來越快,地面開始崩裂。陸沉掏出從地下室?guī)С龅膶嶒瀳蟾?,快速翻找:“這里提到,鏡面世界是時間裂隙的具象化,而鐘擺是維持這個世界的核心......如果破壞它,或許能打破循環(huán)!”他的話被一聲尖嘯打斷,戴蝴蝶結(jié)的小女孩從鐘擺陰影中爬出,身后跟著所有被他們擊敗的怪物,此刻它們的身體都與鐘面相連,形成詭異的共生體。
林硯握緊陸沉遞來的燃燒瓶,卻在即將投擲的瞬間,看到鐘擺內(nèi)部閃爍的人影——是白袍人,他正透過鐘擺的齒輪縫隙凝視著他們,嘴角帶著病態(tài)的笑意?!暗鹊?!”林硯突然收手,“如果鐘擺是核心,那它同時也是困住白袍人的牢籠!我們不能毀掉它,得想辦法......”
話未說完,鐘擺突然停止擺動,整個鐘樓陷入死寂。所有怪物僵在原地,小女孩空洞的眼眶中流出黑色血淚。白袍人的虛影從鐘擺中浮現(xiàn),他伸手觸碰林硯的臉頰,冰涼的觸感讓林硯渾身戰(zhàn)栗:“七次輪回,你終于想起自己的使命了。來,幫我打開這扇門?!卑着廴苏菩膹堥_,露出一枚刻滿眼睛的硬幣,而硬幣的紋路,竟與林硯額頭上的疤痕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