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騰”一聲悶響,沈肆月整個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一瞬間,她的腦袋里一片空白,仿佛思維都被這一摔震得四散而去。
她只覺得渾身的骨頭像是被碾過一般,疼痛從身體的各個角落冒出來,又匯聚到一處,像是無數細小的針在不停扎著她。
她試圖弄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可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動,模模糊糊的,耳朵里也嗡嗡作響,聽不清周圍的聲音,整個人都處于一種懵懵的狀態(tài)之中。
總有一種感覺,腦海中似乎憑空冒出了許多并非屬于她的記憶。
這些記憶宛如不速之客,在她的腦海里肆意沖撞。
沈肆月這給我干哪兒來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前一秒她應該還身處二十一世紀懲惡揚善,還在拯救小孩才對。
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來到了這么個荒無人煙的樹林里,身上還穿著這么不方便行動的衣物。
左瞧右瞧,這衣服怎么看都不像是現代社會會出現的穿著打扮。
嚴浩翔.沈肆月!
然而就在這一刻,一陣急切的叫喊聲從不遠處傳來,將沈肆月飄遠的思緒猛地扯回了現實。
他的聲音里透著關切,仿佛裹挾著某種迫切的善意,硬生生地將她從恍惚中喚醒。
沈肆月下意識地循著聲源望去。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道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嚴浩翔.你這腦子是不是少根弦,摘個果子還跑這么遠,生怕我能找著你?
與記憶中的他截然不同,此刻的他臉上少了那份沉穩(wěn),多了幾分稚嫩。
緊蹙的眉頭如深陷的溝壑,無聲地訴說著他內心的焦灼。
畢竟這時候的他,心思還不夠成熟,如果說記憶中的他是隱忍克制的,那么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無法隱藏自己情緒的毛頭小子,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
嚴浩翔.這下可算是摔著了吧,讓我看看,有沒有哪里受傷。
沈肆月我沒...
沈肆月剛想開口,話卻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腳腕處猛然襲來一陣刺痛。
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身體失去了平衡,再次重重地跌落回地面。
接著,她便聽見對方忍不住發(fā)出一聲輕笑。
沈肆月?
嚴浩翔.蠢。
雖然他嘴上不依不饒,但還是相當誠實地蹲在她面前,把后背朝向她,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嚴浩翔.我背你回去。
沈肆月聽罷,身形本能地一挺,雙手輕巧地環(huán)住他的脖頸,一個靈巧的飛撲,便輕松地攀上了他的后背。
他穩(wěn)穩(wěn)地接過,輕輕一發(fā)力,便輕而易舉地將她背了起來。
感受到背后的柔軟,她毫無保留地依附在他身上,不是第一次背她,但每一次都會讓他緊張得心跳加速。
相同之處還有一點,沈肆月始終都對此不以為意。
如果說之前的沈肆月是因為與嚴浩翔相處日久,沒有動過那方面的心思,那么現在的她,僅僅是因為有人主動提出要背她,便也坦然接受,毫不客氣。
不過這卻也為她爭取到了一絲喘息的余地,她心中隱隱覺得,這次穿越絕非偶然,若非如此,又怎會平白無故地接收到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記憶。
這仿佛是命運暗中遞來的線索,等待她去解開其中的謎題。
她并非沒有穿越過各類世界執(zhí)行任務,這本就是她的本職工作,因此她沒有感到太過驚訝。
她只當是李飛借機公報私仇,只要自己安心完成任務,便能順利回去。
想到這里,沈肆月微微收緊了環(huán)抱著嚴浩翔脖子的雙臂,將他摟得更緊了些。
他背著她,腳步沉穩(wěn)而輕緩,兩人就這樣無聲地穿行在回家的小路上。
嚴浩翔的緊張溢于言表,而沈肆月則全神貫注地思索著任務完成的計劃。
在不違背原有劇情框架的前提下,對結局進行巧妙的重塑。
然而,若要脫離這個世界,終究還是得以死亡作為結局。
早逝也好,晚亡也罷,終究難逃一死,只不過死亡的方式各有不同罷了。
也罷,既來之則安之。
沈肆月別的優(yōu)點暫且不提,最突出的優(yōu)點便是擁有一個絕佳的心態(tài)。
眼下她只想走一步看一步,至于結局如何,死了算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