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妃啟程前往蒙古準格爾部和親的這天,正值十二月伊始,寒風凜冽,天地間仿佛籠罩著一層薄霜。
整個皇宮上下從黎明時分便忙碌起來,宮人們行色匆匆,衣袂在冷風中翻飛。
各處殿宇燈火通明,映照出一派緊張而肅穆的氣氛。
太監(jiān)們抬著裝滿嫁妝的箱籠,從內廷一路運至午門外,女官們則細心檢查每一件隨行物品,生怕有絲毫疏漏。
皇后帶著一群嬪妃站在鳳儀宮前,面容凝重,既為憐妃送行,也為這不可逆轉的命運感到嘆息。
紅梅樹下,落雪積了一層,卻無人駐足欣賞,所有人都沉浸在這離別的沉重之中。
然而就在這個緊要關頭,四下里驀地傳來令人震驚的消息,楚軍猶如一陣狂暴的颶風,毫無預兆地猛烈攻來。
他們好似一群下山的猛虎,帶著勢不可擋的氣勢,兵鋒直指城門。
此刻,震天動地的喊殺聲已然響徹云霄,楚兵們揮舞著寒光閃閃的兵器,如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瘋狂撞擊著城門。
堅固的城門在如此猛烈的沖擊下,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仿佛下一刻就會轟然倒塌,整座城池都陷入了極度的緊張與恐慌之中。
然而,當他們看清為首者的面容時,內心的震撼猶如驚濤拍岸般洶涌而至。
少年的輪廓依舊如昔,然而與往日的稚嫩相比,如今的他更多了幾分堅毅。
那張被歲月雕琢得愈發(fā)分明的臉龐,像是經過風雨洗禮后留下的印記。
他靜坐于馬背之上,身影挺拔而沉穩(wěn),仿佛與胯下的駿馬融為一體。
陽光從天空傾灑而下,為他鍍上一層淡金色的光暈。
而他的影子則被拉得修長,投射在地面上,如同一尊不可撼動的雕像,散發(fā)出一種無聲的力量感。
與此同時,朝廷之上早已亂作一團,如同一鍋煮沸的粥。
文臣們紛紛攘攘,你一言我一語,聲音在朝堂內此起彼伏,好似一場沒有硝煙的混戰(zhàn)。
他們或激動地揮舞著手中的笏板,或漲紅了臉試圖壓過對方的聲音,整個大殿充斥著喧囂與躁動。
萬人之上的皇帝高坐龍椅,眉頭微蹙,目光游移不定。他本該鎮(zhèn)定自若,掌控全局,可此時此刻,他的內心卻被焦慮和猶豫填滿。
就在眾臣爭得面紅耳赤之際,他下意識地將視線投向那個默然佇立的身影——賀峻霖。
皇帝的目光帶著幾分迫切,幾分依賴性他并非不知道眼前的這些大臣各有見解,但他更清楚,真正能解此危局之人,恐怕只有賀峻霖。
于是,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嘴唇微啟,似要開口喚他,卻又遲疑了一瞬。
然而,正是因著這一剎那,他已再無猶豫的余地。
金鑾殿厚重的朱漆大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然撞開,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在空曠的大殿內回蕩。
嚴浩翔和張真源如兩道凌厲的劍光,自兩側疾步奔襲而來。
他們手中的兵器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寒芒,每一步都伴隨著鮮血的飛濺與敵人的哀嚎。
嚴浩翔眉宇間殺氣騰騰,一柄長刀舞得密不透風,所過之處無人能擋。
張真源則如同鬼魅般穿梭于敵人之間,短刃如毒蛇吐信,每一擊都精準而致命。
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將試圖靠近的侍衛(wèi)盡數斬落。
站在大殿中央的馬嘉祺衣袍獵獵作響,眼神冷峻如霜。
他沒有出手,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前方,仿佛這一切不過是為他鋪就的道路。
隨著嚴浩翔和張真源的步步推進,一條染血的通路逐漸顯現,直通向象征權力巔峰的龍椅。
而此刻,所有的喧囂似乎都化作了背景,唯有他們的腳步聲,在這輝煌卻肅殺的大殿中久久回蕩。
皇上來人!來人??!護駕!護駕!
皇上發(fā)出無力的喊叫,那聲音仿若臨死前最后的呻吟,帶著無盡的絕望與虛弱。
偌大的殿內,眾人皆噤若寒蟬,無人膽敢上前半步。
直至馬嘉祺緩步走到他面前,冷冽的目光如霜雪般掃過眾人,隨即毫不猶豫地拔出長劍,劍鋒直指皇上的鼻尖,寒意在空氣中驟然彌漫開來。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可那雙眼睛卻如同深潭般平靜,沒有泛起任何笑意的漣漪。
馬嘉祺.父皇,你該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