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的絕情殿籠罩在晨霧中,宛如水墨畫卷。蕭嶼澈踏著露水來到殿前,玉梳在袖中微微發(fā)燙。殿門無聲開啟,寒氣撲面而來,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進來。"
白子畫的聲音從殿深處傳來,冷得像冰棱相擊。蕭嶼澈循聲走去,穿過重重帷幕,最終停在一面冰壁前。白子畫端坐冰蓮之上,雙眼輕闔,長發(fā)如瀑垂落,整個人像一尊完美的冰雕。
"跪下。"
蕭嶼澈剛屈膝,一股無形力量就托住了她:"不是這種跪。"白子畫睜眼,眸中似有霜花流轉(zhuǎn),"絕情殿拜師,需靈識交融。"
他指尖凝出一朵冰蓮,緩緩?fù)葡蚴拵Z澈眉心:"放松神識,莫要抵抗。"
冰蓮觸及皮膚的剎那,系統(tǒng)突然尖叫:「警報!高位面神識入侵!建議立即——」聲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力量強行掐斷。
蕭嶼澈眼前一黑,再睜眼時已置身一片冰原。這是白子畫的識海!萬里冰封,唯有中央一株參天梅樹,樹下坐著個與白子畫一模一樣的小人,正仰頭望著樹梢——那里掛著個冰雕女子,容貌竟與蕭嶼澈有八分相似!
"這是..."
"我最后一個徒弟。"小人開口,聲音與白子畫如出一轍,"也是唯一一個...讓我動情的人。"
蕭嶼澈心頭劇震。原劇情中白子畫只有花千骨一個情劫,這冰雕女子是誰?
不等她詢問,小人突然轉(zhuǎn)頭:"你識海里那個東西,很吵。"
它指的是系統(tǒng)!蕭嶼澈后背沁出冷汗,白子畫竟能感知系統(tǒng)存在?
"不必緊張。"小人揮手,梅樹飄落一片花瓣,化作小舟載她駛向識海深處,"我早知你不是此界之人。"
冰海之下別有洞天。無數(shù)記憶碎片如魚群游弋,蕭嶼澈隨手觸碰一片——
漫天桃花中,白子畫抱著個渾身是血的女子痛哭,那女子頸后桃花印記正逐漸消散...畫面突然扭曲,變成孟玄朗身著戰(zhàn)甲率軍攻城,而城樓上東方彧卿正啟動某個巨大陣法...
"專注。"小人的手搭上她肩膀,"拜師儀式需要你找到我的'道心'。"
蕭嶼澈定神前行,終于在識海最深處看到一顆被冰封的心臟。每一下微弱跳動,都讓整個識海震顫。當(dāng)她伸手觸碰時,冰層突然龜裂,一道金光迸發(fā)!
現(xiàn)實中的絕情殿劇烈震動!所有法器同時嗡鳴,震得長留山的警世鐘聲響徹云霄。各峰首座紛紛御劍而起,卻見一道七彩光柱從絕情殿直沖九霄!
光柱中,蕭嶼澈與白子畫相對懸浮。她頸后的桃花印記顯現(xiàn)出∞真容,而白子畫眉心則浮現(xiàn)同樣的符號。兩人衣袂翻飛間,竟有紅線若隱若現(xiàn)!
"情劫線?!"趕來的摩嚴(yán)大驚,"師弟怎么會..."
光柱持續(xù)了整整一刻鐘才消散。蕭嶼澈跌落在地,渾身靈力亂竄。白子畫情況更糟,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萬年冰封的臉上首次出現(xiàn)裂痕。
"你..."他盯著蕭嶼澈頸后漸漸隱去的印記,"果然是'她'。"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卻讓趕來的東方彧卿腳步一頓。他搖著扇子從殿外走來:"哎呀呀,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
白子畫眼神驟冷:"異朽君不請自來,是覺得長留劍不利?"
"不敢不敢。"東方彧卿笑著遞上一個玉瓶,"只是算到今日有緣人靈力暴走,特送鎮(zhèn)魂丹來。"
蕭嶼澈注意到他腰間∞掛墜又換了新的,這次是黑玉材質(zhì)。更詭異的是,當(dāng)東方彧卿靠近時,她頸后的印記突然刺痛!
"多謝好意。"白子畫拂袖將玉瓶掃到一邊,"絕情殿不缺丹藥。"
東方彧卿不以為忤,反而湊到蕭嶼澈跟前:"姑娘臉色很差啊。"他突然壓低聲音,"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子時異朽閣。"
說完便化作青煙消散,留下一地桃花瓣。白子畫揮手焚盡花瓣,轉(zhuǎn)身扶起蕭嶼澈:"今日之事,不得外傳。"
他指尖在她眉心一點,封住了部分記憶。但系統(tǒng)立刻解除了封?。骸傅图壗埔哑平狻>妫喊鬃赢媽λ拗魃矸萜鹨?!」
正式拜師典禮草草結(jié)束。蕭嶼澈被安排住在絕情殿偏閣,窗外正對著一株千年梅樹。夜深人靜時,她取出東方彧卿偷偷塞給她的紙條:
「子時,梅樹下有密道?!?/p>
系統(tǒng)強烈反對赴約,但蕭嶼澈需要答案。當(dāng)她觸碰梅樹第三根枝椏時,樹干果然分開,露出向下的階梯。
密道盡頭是座青銅門,門上∞符號與她玉梳一模一樣。門后傳來東方彧卿的聲音:"恭候多時。"
異朽閣內(nèi)別有洞天。四壁星圖流轉(zhuǎn),中央懸浮著巨大的渾天儀。東方彧卿正在調(diào)試星盤,見她來了,笑著招手:"來,看看你的命星。"
星盤中,三顆明星呈三角排列,彼此間有紅線相連。東方彧卿撥動其中一顆,另外兩顆立刻隨之移動。
"白子畫,孟玄朗,還有你。"他指尖輕點,"千年糾纏,生生世世。"
蕭嶼澈皺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東方彧卿突然劃破她指尖,將一滴血滴入星盤,"你們的故事,早就寫好了。"
血滴入盤,星圖驟變!三顆星化作人形——白子畫執(zhí)劍,孟玄朗捧璽,而中間的蕭嶼澈雙手托著∞符號。更驚人的是,星盤底部浮現(xiàn)一行小字:「三魂共主,∞界歸一」。
"現(xiàn)在,該兌現(xiàn)承諾了。"東方彧卿推開側(cè)門,"看看你的'前世'。"
密室中央的水晶棺中,躺著個與蕭嶼澈容貌相同的女子,身著奇異服飾,頸后桃花印記清晰可見。棺蓋上刻著:「第十一代守護者,隕于情劫」。
"這是..."
"上一個天外之人。"東方彧卿輕撫棺槨,"也是白子畫第一個情劫對象。"
系統(tǒng)突然出聲:「檢測到同類殘??!警告:該個體死于系統(tǒng)過載!」
蕭嶼澈渾身發(fā)冷。所以在她之前,已經(jīng)有穿越者來過,而且...死了?
"不必害怕。"東方彧卿突然握住她的手,"這次我會改變結(jié)局。"他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用這個——"
他從懷中取出個∞形玉佩,正是孟玄朗給蕭嶼澈的那半塊的完整版!
"你怎么會有..."
"因為這本就是我的東西。"東方彧卿將玉佩按在她頸后印記上,"千年之前,我們?nèi)斯餐瑒?chuàng)造了∞界。"
玉佩與印記相觸的瞬間,蕭嶼澈眼前閃過無數(shù)片段:白子畫在冰原上抱著她痛哭、孟玄朗為她放棄皇位、東方彧卿...正在施展某種禁術(shù)!
"住手!"她猛地后退,"你對我做了什么?"
"只是喚醒記憶。"東方彧卿嘆息,"可惜時機未到。"他突然側(cè)耳,"有人來了,我們改日再續(xù)。"
密道轟然閉合,蕭嶼澈被一股力量推回梅樹下。抬頭正對上白子畫冰冷的雙眼:"去哪了?"
"我..."
不等她編好借口,白子畫已掐訣探查:"異朽閣的臭味。"他冷笑,"既然拜我為師,就別再與邪魔外道往來。"
他拂袖而去,卻在轉(zhuǎn)角處突然咳嗽,袖口染上點點猩紅。蕭嶼澈這才想起,今日靈識交融時,他似乎受了內(nèi)傷...
三日后,孟玄朗的請?zhí)偷浇^情殿。新帝登基大典,點名要蕭嶼澈代表長留出席。白子畫本想拒絕,摩嚴(yán)卻已應(yīng)下——皇室的面子不能不給。
大典極盡奢華。孟玄朗龍袍加身,在百官朝拜中目光卻頻頻投向蕭嶼澈。宴席間,他借敬酒之機低語:"今夜子時,御書房有要事相商。"
蕭嶼澈剛要拒絕,系統(tǒng)突然提示:「檢測到關(guān)鍵道具!御書房可能有∞界線索!」
赴約風(fēng)險極大,但...她輕輕點頭。孟玄朗眼中閃過喜色,袖中手指不經(jīng)意擦過她掌心,留下一粒藥丸。
回席后蕭嶼澈偷偷查看,是顆"龜息丹",可偽裝假死狀態(tài)。孟玄朗這是預(yù)料到會有危險?
宴席結(jié)束,白子畫突然現(xiàn)身:"回山。"
短短兩字,不容違抗。蕭嶼澈只得跟上,卻在宮門處被東方彧卿攔?。?尊上何必著急?讓在下送蕭姑娘一程。"
"滾開。"白子畫橫霜劍出鞘三寸。
東方彧卿不慌不忙亮出皇室令牌:"奉陛下口諭,請蕭姑娘協(xié)助調(diào)查蜀國遺寶。"
僵持之際,遠(yuǎn)處突然傳來驚天爆炸!御書房方向火光沖天,隱約可見魔氣繚繞。白子畫臉色微變,化作劍光趕去。東方彧卿則拉住蕭嶼澈:"趁現(xiàn)在,去御書房密室!"
御書房已是一片狼藉。東方彧卿熟門熟路地按動機關(guān),書架移開露出暗格。里面是卷竹簡,繪著三位一體神像——白子畫、孟玄朗和一名女子共同托舉∞符號。
"這是..."
"∞界創(chuàng)世圖。"東方彧卿指向神像眉心,"這里缺了一塊。"
蕭嶼澈頸后印記突然灼痛!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觸碰神像眉心,印記竟投射出∞虛影,完美填補了空缺!
竹簡頓時金光大作,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東方彧卿快速瀏覽,臉色越來越凝重:"原來如此...我們都被騙了..."
"什么意思?"
"所謂情劫,根本不是天意,而是..."他突然將蕭嶼澈推開,"小心!"
一道劍氣劈開墻壁,白子畫踏空而來,橫霜劍直指東方彧卿咽喉:"魔界奸細(xì),也敢染指皇室秘寶?"
"魔界?"東方彧卿大笑,"尊上不妨看看竹簡內(nèi)容再定罪!"
白子畫劍尖一挑,竹簡飛入手中。當(dāng)看到三位一體神像時,他萬年不變的表情終于崩塌:"這不可能!"
趁這間隙,東方彧卿拽著蕭嶼澈退出密室:"現(xiàn)在你明白了吧?我們?nèi)吮臼且惑w,所謂情劫不過是..."
話未說完,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孟玄朗手持人皇劍攔在門口:"放開她。"
三人對峙間,蕭嶼澈頸后的印記突然爆發(fā)強光!她痛苦倒地,腦海中系統(tǒng)警報與無數(shù)記憶碎片同時炸開:
白子畫在冰原上抱著她...孟玄朗為她戴上后冠...東方彧卿在星盤前泣血...
最后浮現(xiàn)的,是主神空間的提示:
「終極任務(wù)激活:三魂歸一。選擇:A.犧牲自己修復(fù)∞界(任務(wù)完成);B.嘗試三人共存(成功率0.01%);C.立即脫離(世界崩潰)」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蕭嶼澈選擇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