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分座位那天,教室仿佛被一種靜謐的秩序籠罩,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著,按照成績排名依次落座,沒有任何意料之外的變動。
隨著同學們陸續(xù)就位,周圍漸漸熱鬧起來,相鄰的人紛紛坐在一起,開始熱情地打招呼,彼此交換著新環(huán)境下的第一份友善。
在這一片歡聲笑語中,最引人注目的當屬韋淮安的同桌——溫舟子。他和韋淮安之前本就同在一個班級,如今又一同被分到了五班,仿佛是命運在分班的浪潮中又將他們緊緊地捆綁在了一起。
溫舟子挺直了身子,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主動轉(zhuǎn)過身來,用洪亮的聲音說道:“你們好啊,我叫溫舟子,是輕舟已過萬重山的舟子喲?!彼穆曇衾飵е鴰追智纹?,仿佛在給這個略顯陌生的新環(huán)境注入了一股鮮活的力量。
他上課的時候就多次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每次都能以獨特的視角和幽默的回答引得全班哄堂大笑,大家對他的印象自然格外深刻。
溫舟子的目光如同一束精準的光,依次掃過周圍同學的臉龐,然后準確無誤地喊出了他們的名字:“劉浠然,陳樺兒,范予書,楊文煜?!蹦亲孕艥M滿的模樣,仿佛在展示一項他引以為傲的技能。喊完之后,他還略帶得意地揚了揚下巴,問道:“我叫的沒錯吧!”
“厲害啊!溫哥”楊文煜一臉驚嘆,沒想到自從分班以來一直沒有說過話的溫舟子,竟然能記住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在這個新班級里,這種被人記住的感覺,就像是在陌生的黑暗中突然被點亮了一盞溫暖的燈。
“那當然了,咱們畢竟是一個班的,這點事兒簡單!”溫舟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臉驕傲。前段時間他和陳淮予坐在第一排,分發(fā)試卷和作業(yè)的任務(wù)經(jīng)常落在他們身上。在一次次的傳遞中,他早已將班里面的同學認了個大概。
說著,溫舟子親昵地拍了拍旁邊韋淮安的肩膀,笑嘻嘻地介紹道:“他叫韋淮安,我好妹妹~”韋淮安聽到這話,順著溫舟子的聲音轉(zhuǎn)過頭來,看向后排的位置,同時白了他一眼,道:“好好說話”
溫舟子撓了撓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吐出舌頭,嘿嘿笑道:“嘿嘿,開玩笑嘛!別當真,淮安。”
就在這時,韋淮安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與劉浠然對視在了一起。這是劉浠然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直視他的眼睛。
在此之前,太多的時候,幾乎每一個瞬間,當她看向他的時候,大多數(shù)是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偶爾能看到他俊美的側(cè)臉。她總是隔著一段遙遠的距離,用一種小心翼翼的目光去追逐他的身影,仿佛他是夜空中一顆遙不可及的星星。
而此刻,他們的距離如此之近,近到她甚至能看清他臉上細微的絨毛。他的眉眼并非那種鋒利冷峻的類型,反而帶著一絲柔和,仿佛是被春日的微風輕輕拂過一般。
他的眉毛修長而濃密,如同墨畫一般恰到好處地勾勒在眼睛上方。眼睛是深邃的雙眼皮,清澈明亮,宛如一汪平靜的湖水,而長長的睫毛就像湖岸邊隨風搖曳的蘆葦,在眨眼間輕輕顫動。
他的鼻子高聳挺拔,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為他的臉龐增添了幾分立體感。嘴唇有些薄,都說嘴唇薄的人薄情,可此刻在劉浠然的眼中,卻有著一種別樣的魅力。他的皮膚白皙如雪,在午后的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仿佛是一件精心雕琢的藝術(shù)品。
韋淮安轉(zhuǎn)頭看過來的時候,眼神淡淡的,沒有溫舟子那種熱情似火的光芒,而是帶著一種禮貌又疏離的氣質(zhì)。
但當他捕捉到劉浠然他們看過去的眼神時,還是友好地微微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那微笑如同春日里的第一朵花開,雖然只是輕輕綻放,卻在劉浠然的心中泛起了層層漣漪。
劉浠然向來不太擅長處理人際關(guān)系,在人群中總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她的朋友少之又少,性格也不是那種討喜的類型,在班級里就像是一個透明人,常常被人忽略。她唯一熟悉的,也只有自己的同桌陳樺兒以及周圍的幾個同學。
這時,溫舟子突然將一把糖放在了劉浠然的桌子上,隨后又依次發(fā)給陳樺兒他們,一邊發(fā)一邊說道:“都是同學,來幾顆哈?!彼恼Z氣就像是大哥給小弟分發(fā)福利一樣理所當然。
楊文煜熱情地回應道:“謝謝溫哥?!闭f完便迫不及待地將一顆糖塞進嘴里,臉上露出滿足的神情。
范予書向來是個愛犯賤又嘴碎的人,看到溫舟子發(fā)糖,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趕忙喊道:“喂,溫舟子再給我?guī)最w?!?/p>
溫舟子一臉無語地搖搖頭,拒絕道:“不行!分配好了,別人劉浠然都沒說什么呢。”
本來劉浠然對這糖并不感興趣,她的心思一直都在韋淮安身上,眼睛一刻也舍不得從他身上移開。可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就像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面,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還沒來得及回復,就被溫舟子輕輕推了幾下,耳邊傳來溫舟子的聲音:“你說呢?”
劉浠然頓時語塞,臉上泛起了一抹紅暈,那紅暈如同天邊的晚霞,漸漸蔓延開來。她只能一味地嗯了幾聲,聲音小得幾乎只有自己能聽見。
溫舟子疑惑看著她,目看著紅暈的臉:“那個…浠然你沒事吧”
劉浠然此時臉面只想掛下面,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陳樺兒解釋道:“她比較內(nèi)向,剛認識確實這樣!”
范予書也接下句。
“是的,舟子別太在意?!?/p>
……
和大家互相認識之后,劉浠然的心里也莫名地開心起來。不過,她也清楚地知道,她和韋淮安的關(guān)系,僅僅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同班同學關(guān)系罷了。他們之間幾乎沒有什么交集,甚至連說上一句話都沒有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