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重物墜地的悶響驚破思緒。她轉(zhuǎn)身時,只見暮色中走來一群的少年,汗水浸透的衣衫在風(fēng)中揚起,胸口的校徽如燃燒的火焰。為首的少年鏡片閃過冷光,視線如鷹隼般掠過她膝頭攤開的筆記本;紅發(fā)少年更是三步并作兩步,湊到桌前,濕漉漉的發(fā)梢垂落水珠,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手中的牛奶盒,喉結(jié)不住地上下滾動。咸腥的海風(fēng)里,少年們身上的青草香與汗水味交織,為這方天臺增添了鮮活的氣息。
紅發(fā)少年率先打破沉默,他抹了把額角的汗珠,直勾勾盯著江逐月手中的牛奶盒:“哇!居然是海鹽焦糖味的!”說著便要伸手去夠,卻被身后的柳蓮二抬手攔住?!扒性?,”清冷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不要失禮?!?/p>
??江逐月看著這一幕,指尖微微發(fā)顫——眼前這個扎著紅色發(fā)帶的少年,正是立海大網(wǎng)球部的“小海帶”切原赤也。她將牛奶推到桌沿:“不介意的話,便喝吧?!痹捯魟偮?,切原便歡呼一聲抓起牛奶,仰頭灌下一大口,喉結(jié)隨著吞咽上下滾動。
??“我叫柳蓮二?!鄙倌攴_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鋼筆尖在紙面沙沙作響,“記錄一下,新發(fā)現(xiàn):天臺適合補充糖分的食物排行——海鹽焦糖牛奶位列第三?!彼砼匀局y灰色頭發(fā)的仁王雅治輕笑著調(diào)侃:“柳,你這記錄癖又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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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弦一郎抱臂站在陰影里,黑色發(fā)帶束起的額發(fā)還滴著汗,他沉聲道:“訓(xùn)練后的糖分補充,應(yīng)遵循科學(xué)配比?!苯鹪碌哪抗鈷哌^他腰間晃動的網(wǎng)球拍,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這些只在動漫里見過的面孔,此刻竟真實地站在她面前。
??幸村精市緩步走近,白黃相間的運動服被霞光染成暖金色,他眼角彎起溫柔的弧度,聲線像浸了蜜的溫水:“看同學(xué)似乎有心事?若不介意,或許我們能幫上忙?”他遞來的紙巾還帶著體溫,江逐月接過時,指尖擦過對方腕間若隱若現(xiàn)的繃帶。海風(fēng)卷起天臺角落的落葉,她望著少年們真實鮮活的面容,突然覺得穿越帶來的不安,正在這煙火氣里悄然融化。
江逐月捏著還帶著體溫的紙巾,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她垂眸避開幸村探究的目光,喉嚨像被海鹽焦糖的甜膩哽住,連呼吸都變得滯澀。天臺邊緣的海風(fēng)裹挾著咸腥撲面而來,將少年們身上淡淡的汗味與青草氣息攪碎在暮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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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點累。”她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把牛奶盒推回中間的石桌上。金屬表面凝結(jié)的水珠洇濕指尖,讓她恍惚想起屏幕里定格的畫面——此刻眼前鮮活的人,不過是被寫好命運的紙片角色。這種認知像根細針刺進心臟,提醒著她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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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井鼓著腮幫子還想追問,卻被柳蓮二不著痕跡地按住肩膀。仁王懶洋洋轉(zhuǎn)著球拍,鏡片后的目光突然銳利如鷹:“新人的戒心還挺重?”真田皺眉欲言又止,幸村卻抬手止住眾人,溫柔笑意下藏著洞悉一切的鋒芒:“既然如此,等你想說的時候,我們隨時都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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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徹底沉入海平線的剎那,江逐月轉(zhuǎn)身時聽見背后傳來窸窣響動。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幸村將繃帶重新纏緊的動作,是柳蓮二翻頁記錄的沙沙聲,是丸井偷偷往她書包塞糖果的輕響。這些細碎的聲音混著漸起的潮水,在她耳畔織成張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