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差點刺穿余鶯兒的耳膜。她連忙捏了捏花穗的手臂,示意對方收斂些。
夢竹在一旁怎么看都覺得不對勁,走進一瞧就見自家娘娘偷偷抓花穗的手還在使力,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走上前來擋著外面的視線,配合道:“趙太醫(yī)!趙太醫(yī)!”
只有弘昭是真的緊張,他的思緒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些被囚禁、被監(jiān)視的日子,整個人都有些恍惚。直到感受到額娘悄悄捏了捏自己的手,才意識到這是場戲。他低頭繼續(xù)抽泣,決定全力配合額娘完成這場戲。
花穗和夢竹把自家主子扶著躺在床上。
傅清在外面聽著突然覺得不對勁,急忙走過來詢問,“豁,嫻妃娘娘暈倒了?!彼荒茉谕饷娓芍?。
趙太醫(yī)搭上余鶯兒的手腕,指尖剛觸到脈搏,余鶯兒手指輕輕動了動。趙平自從幫余鶯兒造過假脈后,如今早已是“老戲骨”,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故作悲切地嘆道:“娘娘這是卒遭大恐,驚氣入心,心神失守吶!”只是這脈象也確實是驚嚇過度。
話音未落,弘昭再次哭了起來。趙太醫(yī)眼角抽了抽,心里暗嘆:這永壽宮上下果然都會演戲,連弘昭阿哥都那么會演。別以為他沒看見嫻妃娘娘還握著阿哥的手。
頓了頓,他繼續(xù)道:“若遷延失治,恐成怔忡頑疾,日后當(dāng)防驚厥復(fù)作。”
趙太醫(yī)的話剛落,夢竹立刻接腔:“太醫(yī),我家娘娘就靠您了!”
“姑娘放心,微臣一定會為嫻妃娘娘開好藥方的。”趙太醫(yī)一本正經(jīng)地承諾。娘娘這脈也確實是驚悸過度,這會也是強撐著,需得好好治療才是。
弘昭阿哥也需要休息,便想點支安神香,可惜沒找見香爐,最后還是把香交給了夢竹,交代她一定要點。
夢竹看著自家娘娘衣服上的學(xué)跡,心里想著娘娘素來愛干凈,可今晚都委屈娘娘了。
當(dāng)即出去打熱水,準備給娘娘擦拭,換衣服。不過娘娘要演,她就得盡全力配合。
等趙太醫(yī)離開,夢竹關(guān)上門,轉(zhuǎn)頭叮囑眾人:“娘娘暈倒了,需要靜養(yǎng),容不得半點驚擾。院子里所有人都安靜些?!?
聽見夢竹關(guān)上了門,余鶯兒才緩緩睜開眼睛。“花穗,去拿些干凈的被褥和衣物來,弘昭和暄和的也要準備。再打些熱水,我要先擦拭一下?!?
剛說完夢竹就將水端了進來,余鶯兒和暄和在內(nèi)間洗漱。期間花穗幾人就迅速將被褥換成了新的。
而弘昭則被帶去了外間。
等換好衣服后,余鶯兒又再用熱水洗了一次。等所有收拾好后,余鶯兒才低聲叮囑。
“永壽宮里受重傷的奴才,趁趙太醫(yī)還在,讓他診治一下。把本宮私藏的上好傷藥拿出來分給大家用。”
“至于輕傷的,先讓他們等著,等宮里局勢穩(wěn)定了再檢查。記住,永壽宮要亂,但要亂中有序。你們也要提高警惕,說不定還有其他刺客潛伏?!?
弘昭聽到額娘安排完畢,湊上前去抓住她的手。余鶯兒輕輕拍了拍兒子的小手,低聲道:“不怕,休息吧,額娘也累了。”
余鶯兒確實身心俱疲,聞著安神香,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弘昭聽著額娘均勻的呼吸聲,看著她緊蹙的眉頭,伸手輕輕撫了撫,又望了望旁邊熟睡的妹妹,最終也躺在額娘身旁,慢慢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