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艙門彈開的瞬間,珍珠母貝粉末如暴風雪般灌入避難區(qū)。宋暖的睫毛上掛滿細碎晶粒,每次眨眼都像推開一扇微型百葉窗。她攥緊那支試管,標簽邊緣未干的墨跡在指腹留下冰涼的觸感。
"通風系統(tǒng)完全癱瘓了。"林敘的西裝內(nèi)襯電路還在冒煙,他徒手扯斷燒焦的纖維,藍光刃殘片在掌心忽明忽暗。通風管道深處傳來皮革持續(xù)撕裂的聲響,藍色黏液正順著金屬接縫往下滴落。
陸沉舟的頸側(cè)傷口滲出的血珠懸浮在空中,被珍珠母貝粉末折射出細碎光點。他伸手按住傷口,血線卻從指縫間蜿蜒而下,在白色襯衫上勾畫出詭異的條形碼圖案。
"這墨跡有問題。"宋暖突然將試管舉過頭頂。試管標簽在珍珠母貝粉末的反光下,浮現(xiàn)出肉眼難辨的波浪紋,"生物墨水需要紫外線激活——"
消毒裝置的藍光毫無預兆地亮起。陸沉舟的血珠在紫外線照射下突然膨脹,化作棱鏡將光線折射到艙頂。懸浮珍珠母貝粉末瞬間變成投影幕布,安柔的操作記錄逐幀顯現(xiàn)——
監(jiān)控死角里,船錨美甲正撬開冷藏柜。安柔左手的智能戒指閃爍著與生物墨水同頻的虹光,她將標著"宋暖"的試管標簽浸入特制溶液,未干的墨跡在溶液里舒展成DNA螺旋。
"原來如此。"林敘的藍光刃突然暴漲,他劈手去奪宋暖手中的試管,"這玩意根本就是——"
試管在爭奪中脫手墜落。宋暖撲出去的瞬間,陸沉舟比她更快地墊在金屬地面上。試管在他胸口彈了一下,被林敘的藍光刃當空劈成兩截。
腐蝕性培養(yǎng)液濺在避難區(qū)地面。珍珠母貝涂層發(fā)出嘶響,溶解出一個直徑半米的黑洞。地下通道的冷風卷著陳舊塵埃涌上來,墻面的母貝層像被喚醒的螢火蟲群,漸次亮起幽藍微光。
宋暖的高跟鞋卡在腐蝕洞口邊緣。她低頭看見通道墻壁的母貝層正在重組,顯影出三年前的畫面:深夜的胚胎實驗室,年輕三歲的陸沉舟將一管空白樣本扔進焚化爐,火焰吞沒的瞬間,他西裝袖口沾著的正是與試管標簽相同的生物墨水。
"你銷毀的才是真樣本?"宋暖的質(zhì)問被通道突然的震顫打斷。她鎖骨下的疤痕毫無預兆地灼燒起來,與焚化爐控制臺的條形碼產(chǎn)生共振。珍珠母貝層顯影的畫面開始扭曲,陸沉舟當年輸入焚化爐的密碼數(shù)字正透過時空,在她疤痕表面灼燒出凸起的印記。
林敘突然拽住宋暖的手腕。他的藍光刃插進通道墻壁,試圖阻止不斷擴大的腐蝕范圍,"這下面有東西在回應你的疤痕反應!"
陸沉舟已經(jīng)縱身跳進通道。他的血滴在珍珠母貝層上,激活了更深處的顯影——焚化爐后方隱藏的保險柜里,靜靜躺著與宋暖疤痕同源的納米珠儲存器。畫面邊緣的電子日歷顯示日期,正是宋暖流產(chǎn)前七十二小時。
通道頂部開始崩塌。大塊大塊的珍珠母貝涂層砸下來,在接觸宋暖周圍三米范圍時突然懸停。她疤痕散發(fā)的虹光形成保護罩,將三人籠罩在詭譎的光暈里。林敘的防御程序殘片在虹光中發(fā)出警報,全息警告顯示宋暖體內(nèi)正釋放出與X17解毒程序同頻的電磁波。
"別碰墻壁!"陸沉舟突然厲喝。他扯下領(lǐng)纏住流血的手掌,將宋暖往通道深處推,"母貝層在復制你的疤痕信息——"
船錨美甲的殘片突然從崩塌處激射而來。林敘揮刃格擋的瞬間,藍光刃與美甲碰撞出刺目的火花。飛濺的金屬碎片劃開宋暖的袖口,露出手腕內(nèi)側(cè)從未示人的微型條形碼。
整個通道突然寂靜。珍珠母貝層停止剝落,所有顯影畫面都定格在宋暖手腕的條形碼特寫上。陸沉舟的瞳孔劇烈收縮——那串數(shù)字與焚化爐密碼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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