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屏障內部的時間流速如同被拉長的糖絲，每一秒都凝固成透明的琥珀。宋暖的睫毛掛著細密冰霜，脊椎內蔓延的藍色光點暫時凍結在神經節(jié)點上，但冰晶表面正浮現(xiàn)出扭曲的畫面——那是她三年前流產手術臺的記憶碎片，卻被篡改得面目全非。手術燈在記憶畫面里泛著詭異的青綠色，本該握著手術器械的醫(yī)生雙手，分明是安柔那對鑲著船錨美甲的手指。

"別看那些折射！"陸沉舟的拳頭砸向最近的冷凝管，指關節(jié)迸裂的血珠在低溫中瞬間凝成赤紅冰粒。紫色致幻劑從破碎的管道噴涌而出，在冰晶屏障內形成霧狀緩沖層。他的西裝早已碎成布條，裸露的肋間傷口正滲出細密血珠，在皮膚表面排列成殘缺的條形碼。

林敘的藍光刃突然調轉方向。刀尖劃過懸浮的培養(yǎng)艙觀察窗，刮擦聲在絕對零度環(huán)境下變得異常刺耳。被冰封的"宋暖"標簽表層剝落，露出底下用熒光涂料標注的"X-17"。"你他媽連人名都給她編號？"抵住陸沉舟咽喉時，冰晶折射的記憶畫面正好切換到胚胎實驗室——安柔的船錨美甲正將一管銀色納米流體注入培養(yǎng)皿，而監(jiān)控死角里，陸沉舟調換的試管標簽清晰顯示著"原始樣本A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