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香克斯的崇拜對象是海軍中將米婭之后,他身邊的人總是用難以置信的荒謬眼神盯著他,并身體力行的用行動證明——米婭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
如果描述的再詳細(xì)一些。
——米婭是個隨時可能毀滅世界的恐怖分子。
香克斯不信。
“香克斯,你清醒點吧!”巴基揪著他的衣領(lǐng)咆哮。
每當(dāng)米婭提著佩劍慈悲,踩著月步,氣勢洶洶殺來時,巴基都會一臉恨鐵不成鋼罵他。
“你難道就感覺不到嗎?”巴基憤怒的臉離他極近,香克斯甚至能看見巴基眼底里深藏的恐懼。
“之前,每當(dāng)米婭來時,羅杰船長都會很開心的說:米婭中將來啦!大家快點準(zhǔn)備開宴會吧!”
“后來,逐漸演變成——米婭中將來啦!大家快把武器拿出來迎戰(zhàn)吧!”
“以至于最后,遠(yuǎn)遠(yuǎn)看見米婭的身影,羅杰船長就會大喊:米婭中將來啦!大家快點逃命吧!”
巴基抓著他的肩膀,瘋狂搖晃,“那個女人根本就是個比洛克斯還要恐怖一百倍的東西,香克斯你怎么還執(zhí)迷不悟啊啊啊啊!”
原本晴朗的天空霎時間烏云密布,云層翻涌,雷霆閃爍,空氣中彌漫著肅殺的氣息,猶如世界末日的前兆。
甲板上的船員們忙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試圖逃離這片黑云下的區(qū)域,逃離米婭的攻擊范圍。
烏云與海平面緊密接連,一眼望過去,永無止盡,他們哪里是在逃跑,只不過是在垂死掙扎罷了。
人未至,米婭冰冷的聲線裹挾著兇悍的威壓席卷全場。
“十秒,這是我抵達(dá)奧羅·杰克遜號的時間,也是你們與我戰(zhàn)斗的準(zhǔn)備時間?!?/p>
話音剛落,在云層中蓄勢待發(fā)的雷霆,一條條的砸向海面,狂暴的雷電之力好似要將空氣撕碎,將暴虐的能量填滿天地間的縫隙。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被雷電炸開的水花足有幾米高。
海面似乎還流淌著絲絲電流,滋啦滋啦的響著。
這時,天空下起了雨。
豆大的雨珠每一顆都好似蘊藏著一絲米婭的氣息,明明微弱到好似滄海蜉蝣,可砸在人的身上猶如被刀割一樣,尚未開啟武裝色的伙伴霎時間身上布滿密密麻麻、猙獰的傷痕。
“丸辣呀!”巴基躲在房間里,他顫抖著身體抱住頭,寫滿絕望的臉上流出兩行淚,“本大爺還不想死啊啊啊——求求誰來救救我吧!”
“雷利,你不要再攔著我了!”羅杰不顧身后雷利的勸阻,撥開甲板上層層人群,刀鋒直至米婭的方向。
十秒的時間已過一半,空中隱約顯出米婭纖細(xì)的身影,她帶著戰(zhàn)火與硝煙奔襲而來。
“我再也不想要逃了,米婭,今日我們就做個了斷吧!”
羅杰大喝一聲,手握無上大快刀之一“艾斯”,飛身迎了上去。
周圍傳來船員們的歡呼叫好聲,只有雷利一個頭兩個大,他抓狂的揪著頭發(fā),面如死灰的低喃道:
“完蛋了,完蛋了,羅杰這次真的是生死不明了。”
香克斯悄無聲息的從人群中鉆了進來,站在雷利的身旁,他清晰的聽見了雷利說的話。
他疑惑的問:“為什么?”
雷利沒有分給香克斯半分目光,他神色緊張的盯著空中激烈交戰(zhàn)的兩人。
“是我估錯了米婭的潛力?!彼暰€發(fā)緊,話語輕微顫抖,“幾年前,她或許不敵羅杰,所以她故意挑釁我們,在每一場與羅杰的戰(zhàn)斗中彌補不足,飛速成長,以至于現(xiàn)今,她已經(jīng)成長到了我們需要仰望的程度。”
米婭身形嬌小,在體型高大威猛的羅杰面前好似他大手輕輕一捏就能將她的腰掐斷,可任誰能夠想象到,她纖細(xì)的身體里竟然能爆發(fā)出如此恐怖的能量。
與拼盡全力的羅杰相斗絲毫不落下風(fēng),甚至面不改色,氣定神閑,好似這只是一場與老朋友敘舊的悠閑下午茶。
兵刃相撞震蕩出一圈接一圈的沖擊波,海面卷起幾米高的浪潮不斷沖撞著船。
雨水混著浪花浸濕了香克斯的頭發(fā),一縷縷的黏在臉頰上,模糊了他的視線。
空中交纏的兩人中,猛然炸開一抹血色,他看不清是誰受傷了。
“香克斯?!?/p>
雷利臉色凝重,他拍了拍香克斯的肩膀,“放棄吧。米婭是海軍史上最強的戰(zhàn)士,不,應(yīng)該說,米婭是人類史上最強的戰(zhàn)士?!?/p>
不,他是不會放棄的。
這句話還未開口,一個龐然大物砰的一聲砸向了甲板。
血液的腥甜味交雜著硝煙味彌漫開來。
雷利扭頭跑去,扶起奄奄一息的羅杰,船醫(yī)克羅卡斯帶著醫(yī)療箱緊跟其后,熟練的開始著手包扎。
香克斯的目光穿過層層包圍的人群,驚得目瞪口呆——羅杰右肩被利器貫穿的大洞,衣衫被撕碎成一條條,混著血水黏在血肉模糊的傷口上。
羅杰臉色發(fā)白,額頭沁出密集的汗珠,疼的齜牙咧嘴。
“唔哇啊啊啊啊——”巴基哭喪著臉,一把抱住羅杰的大腿,“船長你不要死啊啊啊,你死了我可怎么活啊,米婭那個女人一定會殺了我們的!”
羅杰的聲音虛弱極了,但笑聲依舊爽朗,每笑一聲,胸口隨之輕顫,血液汩汩涌出。
“哈哈哈哈哈,老子才不會死呢,放心吧,米婭故意讓劍偏離了方——嗷!嘿!克羅卡斯,我可是剛跟米婭大戰(zhàn)了三百回合,你就是這么對待傷患的嗎!”
克羅卡斯冷冷的瞥了羅杰一眼,他語氣不善,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
“如果你不想失血太多休克的話,就閉嘴吧。”
說著,他故意加重了包扎的力度,耳邊果然傳來羅杰倒吸冷氣的聲音。
“那丫頭真是可怕啊?!绷_杰仰望著天空,感嘆道。
隨著羅杰的敗北,烏云散去,露出澄澈碧空,遠(yuǎn)處早已不見米婭的身影。
“聽說她是在極北之境比艾德村被海軍撿到的?!绷_杰笑著望向米婭離去的方向,“還好海軍比世界政府快了一步,不然這一次傷的就不是胳膊了。”
“還好我快她一步,不然這一次我們?nèi)慷嫉盟??!?/p>
羅杰船長曾經(jīng)說過的話與此刻耳邊響起的話重合在一起,驚人的相似。
微涼的細(xì)雨灑在香克斯的臉上,他過往的回憶中抽離開來,微微抬頭,灰白色,裊裊上升煙霧中一抹紅點閃爍。
——說話的人是貝克曼。
貝克曼問:“決定好了嗎?是留下她,還是……”
隨便找個島丟下她任由其自生自滅?
后半句貝克曼沒有說出口,因為他們兩人都心知肚明,只有遠(yuǎn)離這個女人才能保證大家的安全。
若香克斯他孑然一身,自然會毫不猶豫的將米婭留在身邊,甚至?xí)帽M手段,死皮賴臉的黏在她身邊。
可他現(xiàn)在是紅發(fā)海賊團的船長,責(zé)任與使命感驅(qū)使著香克斯去做正確的事情,可他的情感卻不由自主的偏向米婭。
理智與感性相互拉鋸,香克斯一時陷入兩難。
作為最了解自家船長的貝克曼卻替香克斯做好了決定。
“我知道了。”
貝克曼最后吸了一口煙,用鞋底碾滅燃盡的煙頭,“我會和她好好談?wù)?。?/p>
說到這,他頓了頓,看著香克斯警告道:“待會不管你聽到什么動靜,都不能進來,知道了嗎?”
香克斯想問什么,可觸及到貝克曼冷峻的眼神時,他的疑問顯得有些多余。
他抿了抿嘴,似是妥協(xié)般輕道:“好。”
貝克曼拉開門,最后再看了眼香克斯。
他完全不明白米婭這個女人身上到底有什么獨特的魅力能夠?qū)⒁鈿怙L(fēng)發(fā)、叱咤霸氣的四皇變成一個為情所困的戀愛腦。
在他的眼中,米婭像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而貝克曼并不確定這顆炸彈會不會拉著他們?nèi)咳艘黄鹚馈?/p>
最瘋狂的,不是她的武力值,而是她身上的不確定性。
他在心里深深嘆了一口氣,踏進房間前與整裝齊全的本鄉(xiāng)對視一眼,本鄉(xiāng)點了點頭,兩個人一前一后的進入房間,輕聲將房門闔上,隔絕了香克斯向內(nèi)探究的目光。
*
右臂手腕驟然傳來異物刺入的不適感,手腕像是被冰塊敷住一樣發(fā)涼,隨著血液中冰涼液體的增加,寒意從手腕極速擴張,順著血管蔓延至四肢百骸。
米婭打了個冷顫,猛地睜開雙眼。
天亮了。
這是米婭恢復(fù)意識后腦海里浮出的第一個認(rèn)知,隨后她便反應(yīng)過來,這是天花板的燈。
生理性的淚水爭先奪后的從眼眶溢出,模糊了視野,隨著船身晃動的燈被眼淚暈成了一個暖黃色的光點,減緩了些許光線的刺激。
“閉上眼會好些?!?/p>
耳邊傳來男人低沉輕緩的聲音,米婭循著源頭望去。
她記得他,是那個用槍托把她打暈的男人。
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手肘抵著扶手,雙手交疊成塔狀,周身縈繞著上位者強大、從容的氣息。
被淚水蒙住的視野猶如加了一層朦朧的濾鏡,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米婭眨了眨眼,淚水還從眼角滑落就被粗糲的指腹擦去。
“雖然你是個可怕的女人,可看女人哭不是我的愛好?!?/p>
這一次,米婭看清了。
男人眉骨高,頭頂灑落的光線在他的眼眶處投下大片陰影,將他的情緒隱藏于黑暗中。他此刻雖一言不發(fā),卻依舊讓人感覺到近乎窒息般的壓迫感。
“我沒有哭?!?/p>
米婭的聲音因生病而變得些許沙啞,帶著悶悶的鼻音,本該是冰冷的聲線此刻更像是撒嬌。
她不著痕跡的打量房間的布置,發(fā)現(xiàn)這里并不是她之前待過的醫(yī)療室,更像是某個在船上地位較高的家伙的臥室,她猜測,這大概就是船長室了。
她扭頭看向床的另一邊,“你給我注射了什么藥?”
本鄉(xiāng)并沒有回答她,他將空空的針管放進醫(yī)療箱,又取出另一支裝有透明液體的針管。
貝克曼替他回答米婭:“是能讓你的病好起來的藥,但是……”
他語氣悠悠,帶著一絲玩味:“但是會暫時讓你喪失行動能力。”
聞言,米婭試圖坐起身來,卻發(fā)現(xiàn)被子下的雙手與雙手都被繩子綁住了。
全身上下充斥著疲倦無力感,就連挪動一下手指都是一件艱難的事情。
米婭依舊面不改色,繼續(xù)問道:“那他手上的另一支呢?”
“劇毒?!?/p>
貝克曼挑了挑眉,“剛開始你會感到窒息,但你不要怕,缺氧的感覺很快就會散去,之后你會感到渾身如同泡溫泉一樣溫暖放松,而你也會保持著這種愉悅的心情與世長辭?!?/p>
貝克曼幻想過米婭的臉上會出現(xiàn)的表情。
憤怒、崩潰、怨毒,甚至對他破口大罵。
可她神色依舊冷靜,好似此刻被威脅的人不是她。
“如果你們想殺了我,把我打暈的那一刻就是最佳的時機?!?/p>
“說吧,你們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p>
一張臉泛著不正常的紅暈,被發(fā)燒折磨到神色有些憔悴,可那雙如墨玉般的雙眸依舊明亮,迎著燈光搖曳出細(xì)碎的流光。
貝克曼似乎透過她的眼睛,看到了一個不屈、堅韌、倔強的靈魂。
他冷冽的目光不可察的閃了一下,語氣的柔了些許。
“不用緊張,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p>
米婭閉上眼,聲音帶著倦意,“問吧?!?/p>
纖長的睫毛在她的眼下灑下根根分明的陰影,鼻梁彎曲的弧度精致又帶著些小俏皮,人中凹陷的深度增加了整張臉的立體程度,嘴唇紅潤,如初晨花瓣般嬌艷欲滴。
是個極具迷惑性的美麗臉龐,總會讓人們下意識忽略她藏于精致五官下的猶如天災(zāi)般的恐怖力量。
任誰都不會相信,這樣一個看似嬌美纖細(xì)的女人竟然會輕描淡寫般隨手砍斷一個男人的頭顱。
貝克曼在心里這樣想著,面上依舊滴水不露,開口問道:
“第一,你真的失憶了嗎?”
“假的?!泵讒I語氣淡淡的,“我故意詐你們的,但可惜你們答錯了?!?/p>
本鄉(xiāng)靠在床邊席地而坐,手撐著臉問:“那如果我們答對了呢?”
“我會在最近的島下船,就當(dāng)沒有見過你們。”
本鄉(xiāng)驚奇的誒了一聲,“我還以為不管我們怎么回答你都會殺了我們呢?!?/p>
米婭睜開眼,望著本鄉(xiāng)失笑:“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你是前海軍中將米婭啊?!?/p>
“之前對海賊斬盡殺絕是因為我職業(yè)的原因,可自從我辭職后,殺不殺海賊全憑我意愿?!?/p>
本鄉(xiāng)早已忘記之前被米婭差點用手術(shù)鉗爆頭的恐懼,他現(xiàn)在完全沉浸在流傳于海賊圈的恐怖傳說竟然真實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的震撼當(dāng)中。
本鄉(xiāng)雙肘撐著床,上半身向米婭傾斜,好奇的打量著米婭,“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的米婭中將呢,之前都是通過別人的描述來了解你,還以為你會是個像BIGMOM一樣面目猙獰的老太婆?!?/p>
本鄉(xiāng)投下的大片陰影籠罩著米婭,她只要一睜眼就能見到懸在她頭頂?shù)谋距l(xiāng)的大臉,與她之間的距離只有幾厘米。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沒想到你還挺漂亮。”
米婭輕蹙眉頭,語氣不快,“首先,我和你并不熟,請你離我遠(yuǎn)一點,其次……”
她看向貝克曼,一臉控訴,
“你不管管他嗎?我感覺自己正在被性騷擾?!?/p>
貝克曼輕咳了一聲,沖本鄉(xiāng)投以警告的眼神,本鄉(xiāng)立刻訕訕的縮了回去,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地上。
“好了,第二個問題。”
貝克曼問:“你在門的另一邊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米婭下意識回答:“這跟你沒有關(guān)系?!?/p>
“我說過,你只需要回答我?!?/p>
貝克曼態(tài)度強勢。
米婭嘆了一口氣,“好吧,實際上這確實跟你們沒有關(guān)系,但卻對我影響很大?!?/p>
“我當(dāng)然知道。”貝克曼深深的凝視著米婭,“我只是很好奇,體質(zhì)堪稱為超S級的海軍中將米婭為什么會生病。”
貝克曼俯低上半身,拉近與她的距離,“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一定和你在門的另一邊經(jīng)歷的事情有關(guān)?!?/p>
隨著他的貼近,煙草與海風(fēng)的味道撲面而來,在鼻翼間縈繞,刺激的她喉嚨有些癢。
她喉間悶出幾聲細(xì)碎的咳嗽,待癢意紓解過后才沙啞著嗓音說:
“大概是因為我過度使用了某個與我能力還無法匹配的武器,所以才導(dǎo)致我現(xiàn)在這副脆弱的模樣?!?/p>
米婭移開目光,望向天花板。
她在腦海里無數(shù)次的呼喚系統(tǒng),可回應(yīng)她的卻是一片死寂。
視野左上角不再顯示血量與體力數(shù)據(jù),頂端不再滾動著她身體的各項指標(biāo),甚至連她的快捷欄,主武器與副武器的標(biāo)識也不見了。
就像是被一鍵關(guān)閉的彈幕,她的視野被燈光與天花板上的扭曲螺旋的花紋占滿。
系統(tǒng)對于她的意義,就像是橫在游客與海洋生物之間的厚厚一層的玻璃,即使她將手嚴(yán)絲合縫的貼在玻璃上,觸摸到的依舊是冰涼的表面。
可此刻系統(tǒng)的抽離,就像是那塊將他們隔絕的玻璃打碎,大量的海水噴泄涌出,她的身體逐漸被海水吞沒、包裹,她能夠敏感的感知的到海流從指尖流竄而過引發(fā)的細(xì)微的癢意,她能清晰的看見每一條海魚搖擺著魚尾從她身旁游過時蕩起的海水紋路,她甚至還能嘗到海水涌入鼻腔后口中激起的咸味……
她,感覺到——真實。
觸覺、視覺、嗅覺、味覺、聽覺……不再是系統(tǒng)加工后反饋給她的一種提示,而是一種,由她的身體,自發(fā)產(chǎn)生的感覺。
這是一種全新的體驗。
就好像……靈魂與肉體徹底融合。
“那個武器……是慈悲嗎?”
貝克曼的聲音再次響起,將米婭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聽他提到慈悲,米婭有些吃驚。
“你知道慈悲?”
“當(dāng)然?!必惪寺裆呱钅獪y,“事實上,它就在我們的倉庫,連帶著你的那些財寶……哦對了,還有一些海軍的武器?!?/p>
說到這,貝克曼笑著揶揄道:“你辭職前是把海軍總部的財庫與武器庫洗劫一空了嗎?”
在得出系統(tǒng)消失的結(jié)論之后,米婭就預(yù)想到最壞的可能——她的背包會被封。
雖然她依舊可以使用滿級賬號的力量,而她在香波地的家里也存著一些財寶和武器,可她的背包里放的可都是她最心愛的寶貝啊!
只要一想到這個,她的心就止不住一抽一抽的痛,但現(xiàn)在聽到貝克曼說的話,米婭再次燃起了希望。
她的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起來,“真的嗎?我背包里的東西全部都在倉庫里嗎?”
貝克曼挑了挑眉,“當(dāng)然?!?/p>
米婭心中竊喜,面上毫不客氣的說:“還給我!”
“還給你當(dāng)然可以,但是……”貝克曼意味深長的停頓片刻,在米婭逐漸變得不耐煩的表情下,緩緩開口:“你必須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p>
“什么條件?”
貝克曼神色嚴(yán)峻,一詞一頓緩慢而深刻的說:“我要你在此刻起誓,永遠(yuǎn),都不能傷害紅發(fā)海賊團中的任何一個成員。”
米婭嘴角勾著惡劣的笑意,“如果我說,我不呢?”
貝克曼神色淡然的回答:“那么你將會被永久限制人身自由,直到我們的船長對你的感情喪失殆盡,你就會迎來死亡?!?/p>
米婭荒謬的冷笑一聲,“看來我能活到現(xiàn)在,都是因為你們的船長啊?!?/p>
她記得,他們的船長還膽大到謠言她是他的女人。
貝克曼:“我想米婭你比我更清楚,海賊的世界不講仁慈?!?/p>
“好吧。”米婭妥協(xié)般輕嘆,“我答應(yīng)你們,即使某一天我們之間有利益沖突,我也不會殺了你們?!?/p>
她將被捆在一起雙手伸向貝克曼,“這樣可以了嗎?可以解開繩子了嗎?”
貝克曼抬眼望向百無聊賴撐臉發(fā)呆的本鄉(xiāng),對方接收到他暗示的眼神后,本鄉(xiāng)立即麻利的將米婭手腕與腳踝上的繩子全部都解開。
就差最后一個死結(jié)時,船身像是撞上了礁石一般劇烈搖晃,頭頂?shù)牡蹴敶蠓葦[動,發(fā)出金屬與木質(zhì)摩擦的刺耳聲響。
本鄉(xiāng)趔趄一步,差點沒站穩(wěn)摔個臉著地。
貝克曼眉心輕蹙,“本鄉(xiāng),你去看看發(fā)生什么事了?!?/p>
本鄉(xiāng)點了點頭,隨著他推門的動作,一大堆的雜音瘋狂涌入房內(nèi),她聽見了駭浪拍打在船身上的聲音,武器碰撞發(fā)出的嗡鳴聲,狂風(fēng)呼嘯而過的嗖嗖聲。
還未等米婭推測出發(fā)生了什么事,本鄉(xiāng)已經(jīng)折返回來了。
他斜倚著門框,一副輕松的模樣聳聳肩,“是個超新星來挑戰(zhàn)老大?!?/p>
“誰?”貝克曼問。
本鄉(xiāng)在腦海里回憶一番,翻出一個他曾經(jīng)見過的名字。
“尤斯塔斯·基德,聽說他一進入新世界就開始打四皇的主意,之前就打傷了BIGMOM的一位將星,現(xiàn)在大概將矛頭指向老大了?!?/p>
“現(xiàn)在呢?”
“老大贏了,還廢了他一條胳膊。”
“左還是右?”
本鄉(xiāng)想了想,回答道:“左?!?/p>
貝克曼笑了一聲,“看來他還是手下留情了?!?/p>
他將米婭腳踝上的最后一個死結(jié)解開,他站起身的瞬間向米婭伸出右手,“來吧,要去見見我們船長嗎?”
米婭將手放在他的掌心,貝克曼五指收緊,輕而易舉的將她柔軟的手包裹在掌心,稍一用力,就將躺在床上的米婭拉了起來。
藥效過了一半,雖然可以勉強站直身體,但只堅持得了片刻。
生病再加上被注射讓渾身無力的藥物之后,她的雙腳像是棉花一樣綿軟,走幾步就忍不住往下跌,貝克曼在她即將摔倒之前眼疾手快的將她撈了起來,讓她靠著自己,用臂彎與身體做她的支撐。
貝克曼摟著她的肩膀,從這個角度,他只能看見她的頭頂。
他莫名的有些心虛,“相信我,如果你是我,你會做的比我更加極端。”
“我當(dāng)然明白?!泵讒I嗓音依舊悶悶的,“可我還是會討厭你?!?/p>
一向能言善道的貝克曼出奇的沉默起來,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終還是決定什么也不說。
說的多,錯的多。
這是他多年來在女人堆中打滾得出的經(jīng)驗。
待到逐漸能夠控制雙腳之后,米婭第一時間就是推開貝克曼,扶著墻慢吞吞的走到門邊,右腳剛要踏出房門的一刻,米婭抬頭望向本鄉(xiāng),厭惡的瞇了瞇眼睛。
“我也討厭你?!?/p>
???
本鄉(xiāng)一臉懵逼,難以置信的指著自己,頭頂緩緩扣出三個問號。
米婭孩子氣般的推開本鄉(xiāng),但其實她的力量并未完全恢復(fù),施加在他身上力度根本無法撼動他半分,只是單純的想找個人發(fā)泄罷了。
米婭走出房門。
眼前猶如末日審判般熟悉的場景讓她瞳孔猛地一縮。
沖天的火光將世界染成了一片濃稠的血色,云層中閃爍的雷霆還未散去,震耳欲聾的悶雷聲不絕于耳,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與血腥味,被颶風(fēng)卷起的頂級霸王色霸氣在空中劃出如同風(fēng)般飄逸的行動軌跡,所到之處,輕輕一觸,便能將萬物摧毀成齏粉。
天地失色,唯有從硝煙中緩步走出的男人是一抹亮色。
“還沒好好介紹一下。”貝克曼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帶著滿滿的自豪,“香克斯,紅發(fā)海賊團的船長,也是新世界的四皇之一。”
純黑的披風(fēng)獵獵作響,狂風(fēng)卷起額角一縷鮮紅發(fā)絲拂過他左眼猙獰的三道疤痕,他的目光猶如野獸般滿是侵略性的狠厲,好似下一秒就能揮舞著爪牙將敵人的喉嚨撕碎。
男人如他右手握著的長劍一般寒芒畢露,銳不可當(dāng),每一步異常沉穩(wěn),裹挾著狂暴霸氣令天地為之震顫。
男人眼底因戰(zhàn)斗而升起的戾氣在觸及到米婭時徹底消散,化為一腔如晴日下的碧波潭水般的柔意。
他腳步加快,每靠近一分,他臉上的笑意越深。
米婭感覺肩膀有一瞬的刺痛,緊接著耳邊便傳來金屬與木板相撞的沉悶聲響,密密麻麻的從四面八方響起。
她怔怔的伸出手,一小塊廢鐵落在了她的掌心。
她抬頭,發(fā)現(xiàn)天上下起了由殘鐵廢渣組成的雨,亦如她當(dāng)時幫羅杰他們攔殺跟蹤者們時的景象。
緊接著,她的視野陷入一片黑暗,一件披風(fēng)將她與廢鐵隔開。
香克斯將他的披風(fēng)蓋在了米婭頭上,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她便陷入一個充斥著猶如海風(fēng)般自由,又如他鮮發(fā)絲般熱情的擁抱。
香克斯緊抱著他,好似抱住了他這些年尋找的答案。
他的努力、他的旅途并非毫無意義。
“米婭?!毕憧怂乖俅螌㈩^埋進她的肩窩,如同在羅格鎮(zhèn)的雨夜一般。
他深嗅了一口熟悉的香氣,壓抑至極的聲線顫抖,
“好久不見?!?/p>
以至于這時,米婭才想起來。
她在開啟穿梭之門時,腦海里浮出的念頭
——她要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她想,或許失去了系統(tǒng)的她,唯有此刻的與她實力最為接近的香克斯才有能力護住她。
米婭垂下的手臂上揚,她抱住了香克斯。
她清晰的感知到對方那顆因她的緊密舉動而為之躁動狂跳不止的心。
“香克斯,帶我去北境?!彼畹?。
香克斯笑了笑,聲音低沉悅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