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

太監(jiān)尖細的通報聲劃破殿內(nèi)凝重的氣氛。

皇后臉色驟變，下意識退到角落。

晴兒和欣榮連忙一左一右扶住老佛爺。

乾隆龍行虎步踏入殿內(nèi)，明黃龍袍在燭火下泛著冷光。

“皇上吉祥?！鼻鐑号c欣榮齊聲行禮。

老佛爺強作鎮(zhèn)定：“皇帝這么晚了怎么還沒休息?。俊?/p>

乾隆卻徑直越過老佛爺，在皇后面前站定。皇后慌忙福身：“臣妾叩見皇上?！?/p>

皇帝的目光如刀鋒般掃過，未作停留，轉(zhuǎn)身直面老佛爺：“皇額娘，上次為了漱芳齋一屋子奴才被打的遍體鱗傷，才和皇額娘懇談過一次，沒想到更為嚴酷的手段會再度出現(xiàn)，老佛爺要處死香妃。是不是也要處死兒子呢？”

“皇帝！你怎么說的這么嚴重？老佛爺手中佛珠啪地斷裂，檀木珠子滾落滿地。

乾隆一字一句如冰錐刺骨：“朕跟香妃之間的感情，是非因果都不是老佛爺能夠了解的，朕不想去說明白，也說不明白，總之朕現(xiàn)在親口告訴您。朕喜歡香妃，這么多年來朕從來沒有這樣的對一個女人心動過，誰傷害了她就是傷害朕。如果香妃有個不測，所有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朕一概之罪。老佛爺，您是朕的親娘啊，不要用「愛朕」這兩個字對朕做出深惡痛絕的事。如果把朕逼得沒有退路，那就別怪朕不孝，所有的后果都由老佛爺自己承擔。言盡于此，兒子告退了?！?/p>

殿內(nèi)死寂，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皇帝！你…！”老佛爺踉蹌后退，被欣榮慌忙扶住。

乾隆已轉(zhuǎn)身離去，龍袍翻卷如烏云壓境。待明黃色身影消失在殿外，老佛爺終于癱坐在榻上，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

欣榮望著滿地滾動的佛珠，恍惚想起民間那句諺語——天家無父子，最是無情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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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佛爺靠在軟榻上，欣榮和晴兒一左一右伺候著。欣榮端來溫熱的藥湯，小心翼翼地喂老佛爺服下，嘴里還柔聲勸著：“老佛爺，您別往心里去，皇上只是一時氣話，過幾日就好了?！?/p>

晴兒則輕輕替老佛爺拆下發(fā)飾，指尖溫柔地按摩著她的太陽穴，低聲道：“是啊，老佛爺，您身子要緊，別氣壞了?！?

老佛爺閉目養(yǎng)神片刻，終于嘆了口氣，握住她們的手：“你們兩個別忙了，聽哀家說幾句?！?/p>

晴兒和欣榮乖巧地蹲坐在她面前，仰頭望著她。??

老佛爺?shù)哪抗庠谒齻兡樕襄已?，終于露出一絲慈愛的笑容：“哀家心里清楚，你們都是好孩子?！?/p>

她先看向欣榮，語氣惋惜：“欣榮啊，是永琪那孩子沒福分，做出這等荒唐事，讓你受委屈了?！?

欣榮眼眶微紅，低頭不語。??

老佛爺拍了拍她的手：“皇帝前幾日和哀家提過，再過不久就是八旗家宴了，到時候哀家要在宴上為你另擇良婿，必定是門當戶對的好人家?！?/p>

她又轉(zhuǎn)向晴兒，語氣溫和：“還有晴兒，你在哀家身邊這么多年，也該有個好歸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