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脈凈化后的第三日,皇城兵器坊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劍鳴,聲穿九街,連深宮都能清晰聽見。
蕭燼正陪著沈昭在御花園調(diào)養(yǎng),聞言同時(shí)蹙眉。
“這劍鳴……好強(qiáng)的戾氣?!?/p>
沈昭按住心口,指尖那絲黑血隱現(xiàn),“像是有什么東西被強(qiáng)行喚醒了?!?/p>
話音未落,兵部尚書匆匆趕來,手里捧著個(gè)烏木劍匣,臉色又驚又懼:“陛下,娘娘,兵器坊的老鑄劍師……他鑄出了一把妖劍!”
劍匣打開的瞬間,一道寒芒沖天而起,逼得眾人下意識后退。
劍身狹長,通體泛著暗金色,最詭異的是劍刃上的紋路——竟與沈昭心口那道舊傷的疤痕一模一樣,蜿蜒如蛇,逆著光看時(shí),仿佛有血珠在紋路里流動(dòng)。
“這是……龍脈逆鱗煉的劍?!笔挔a指尖撫過劍身,觸感冰涼刺骨,“老鑄劍師在哪?”
“鑄劍師他……”尚書聲音發(fā)顫,“劍成之時(shí),他被劍鳴震得七竅流血,當(dāng)場沒了氣息。
臨終前只說,此劍名‘逆紋’,需飲至親之血方能認(rèn)主,否則……”
“否則怎樣?”沈昭追問,心頭莫名發(fā)緊。
“否則會反噬其主,嗜血成性?!?/p>
正說著,逆紋劍突然劇烈震顫,劍鳴再次響起,竟直直指向沈昭。蕭燼眼神一厲,反手握住劍柄:“放肆!”
他內(nèi)力灌注,本想壓制劍中戾氣,卻見劍身突然迸出紅光,那些逆紋順著他的手臂攀爬而上,如同活物。
蕭燼只覺一股邪力涌入經(jīng)脈,眼前瞬間閃過沈昭咳血倒地的幻象,心口劇痛難忍。
“陛下!”沈昭驚呼著想上前,卻被那股戾氣彈開。
“別過來!”蕭燼咬著牙,額上青筋暴起。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控制不住握劍的手,那劍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拖著他的手臂,緩緩轉(zhuǎn)向——?jiǎng)鈱?zhǔn)的,是他自己的胸口!
“逆紋劍認(rèn)主,需飲至親之血……”沈昭腦中轟然一響,突然明白過來,“陛下,它要的是我的血!老鑄劍師說的‘至親’,是指與龍脈有過羈絆的人!”
她不等蕭燼反應(yīng),猛地抓起劍刃,鮮血瞬間涌出,順著逆紋蜿蜒而下。
劍身在飲血的剎那爆發(fā)出璀璨光芒,那些詭異的紋路漸漸隱去,只在劍柄處浮現(xiàn)出一個(gè)清晰的“昭”字。
蕭燼身上的邪力驟然消散,他踉蹌著扶住沈昭,聲音嘶?。骸澳惘偭耍?!”
“我沒事?!?/p>
沈昭忍著痛笑了笑,指尖撫過劍柄上的“昭”字,“你看,它認(rèn)我了?!?/p>
話音剛落,逆紋劍突然掙脫她的手,懸浮在空中,劍身在陽光下折射出奇異的光,照向皇城西南角。那里,正是雙生祭壇的方向。
“它在指引我們?!?/p>
蕭燼握緊沈昭流血的手,“看來這劍不僅是兵器,更是鑰匙?!?/p>
尚書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結(jié)巴道:“那……那鑄劍師還說,此劍能斬盡天下邪祟,卻也能……喚醒沉睡的黑暗。”
沈昭望著劍柄上的“昭”字,心中掠過一絲不安。
她想起昨夜鏡中阿燧的話,那絲殘留的黑暗力量,莫非就藏在祭壇之下?
“備車,去祭壇?!笔挔a當(dāng)機(jī)立斷,將逆紋劍收入劍匣,又小心翼翼地為沈昭包扎傷口,“這次,朕護(hù)著你?!?/p>
沈昭點(diǎn)頭,指尖輕輕觸碰劍匣,能感覺到里面?zhèn)鱽淼臏責(zé)帷鞘菍儆谒难獪兀彩悄撤N更深的羈絆。
車駕行至祭壇附近,逆紋劍再次鳴響,劍匣自動(dòng)彈開。
劍身騰空而起,直插祭壇中央的凹槽,與那日星隕留下的紅光相呼應(yīng)。
祭壇地面緩緩裂開,露出下方幽深的通道,里面隱約傳來鎖鏈拖地的聲響。
“看來,真正的考驗(yàn)才剛開始?!笔挔a握緊沈昭的手,眼中沒有絲毫退縮,“走?!?/p>
沈昭望著那片黑暗,又看了看身旁的蕭燼,握緊了他的手。
逆紋劍的光芒在前方引路,兩人并肩走入通道,身影很快被黑暗吞沒。
只有劍柄上的“昭”字,在黑暗中亮如星辰,仿佛在訴說著一個(gè)關(guān)于守護(hù)與羈絆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