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紗,籠罩著外灘的萬國建筑群。鄒靜將三塊碎片拼接在沙遜銀行的密室桌上,星圖、虎符與青銅殘片竟組成一幅完整的古地圖,標(biāo)注著“云頂之巔,辰時啟封”。路垚湊近油燈,發(fā)現(xiàn)地圖邊緣用朱砂畫著一只展翅的黑鴉——正是血狼會消失前最后一次出現(xiàn)時留下的標(biāo)記。
“云頂之巔?上海灘最高的不就是……”喬楚生的聲音戛然而止,三人同時望向窗外直指夜空的和平飯店塔樓。這座剛落成的遠東第一高樓,此刻在夜色中宛如一柄寒光凜凜的利劍。
子夜時分,三人喬裝潛入和平飯店。旋轉(zhuǎn)門的黃銅把手還帶著余溫,大堂穹頂?shù)乃У鯚魧⒐庥扒懈畛杉毸榈牧庑巍`u靜留意到前臺登記簿上,最近三天連續(xù)有神秘住客入住頂層套房,署名全是“李墨”——這正是二十年前血狼會首領(lǐng)的化名。
“路垚,你從通風(fēng)管道探查東側(cè);喬四,守住電梯口;我去查頂層?!编u靜壓低聲音分配任務(wù)。她踩著鋪著波斯地毯的旋轉(zhuǎn)樓梯向上,珍珠耳墜隨著步伐輕輕搖晃。剛到十八層,便聽見走廊盡頭傳來瓷器碎裂聲。
套房門虛掩著,血腥味混著檀香撲面而來。鄒靜掏出手槍緩緩?fù)崎_門,卻見滿地狼藉中,一名黑衣人倒在血泊里,胸口插著半把斷刃,刃身上刻著玄甲軍徽記。尸體旁的留聲機還在轉(zhuǎn)動,沙啞的京劇唱腔里夾雜著暗語:“子時三刻,鐘樓見真章?!?/p>
“小心!”路垚的警告聲從身后傳來。鄒靜本能地側(cè)身翻滾,一枚子彈擦著發(fā)梢嵌入雕花木門。黑暗中,蛇戒男子帶著四名手下緩緩現(xiàn)身,金絲眼鏡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鄒小姐,真是陰魂不散?!?/p>
打斗瞬間爆發(fā)。鄒靜以茶幾為掩體,掏出手槍反擊;路垚不知何時繞到敵人身后,抄起花瓶砸向?qū)Ψ侥X袋?;靵y中,蛇戒男子趁機抓起桌上的地圖殘片,躍出陽臺。鄒靜追到窗邊,只見他順著消防梯飛速下滑,轉(zhuǎn)眼消失在巷弄深處。
“別追了!”喬楚生舉著從黑衣人身上搜到的懷表趕來,表盤內(nèi)側(cè)刻著鐘樓圖案,“子時三刻,還有半個時辰?!?/p>
三人趕到海關(guān)鐘樓時,巨大的機械齒輪正在月光下緩緩轉(zhuǎn)動。樓頂平臺上,血狼會成員正圍繞著一個青銅羅盤念念有詞,蛇戒男子將最后一塊殘片嵌入羅盤凹槽。剎那間,羅盤表面的星圖驟然亮起,指向黃浦江對岸的佘山方向。
“攔住他們!”喬楚生率先沖上去,槍聲劃破夜空。血狼會成員卻突然引爆煙霧彈,濃霧中傳來金屬碰撞聲和慘叫聲。待煙霧散去,平臺上只剩滿地狼藉,青銅羅盤不翼而飛,只留下用血書寫的挑釁:“明日正午,佘山見分曉?!?/p>
鄒靜撿起羅盤底座,發(fā)現(xiàn)內(nèi)側(cè)刻著一行小字:“得玄甲者,得天下?!彼蛸苌椒较蛉綦[若現(xiàn)的輪廓,背后突然泛起寒意——血狼會要找的或許根本不是寶藏,而是足以顛覆整個民國的秘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