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的尾聲,是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
雪花像柳絮一般因風(fēng)而起,又在空中柔軟地蓬松著。
這是這三年以來重慶下得最大的一場雪。往年要么不下雪,要么就只下一點點小雪,地上屋頂上根本積不起雪來。
下午六點左右,重城的小孩剛吃完飯就跑著跳著從家里出來玩雪。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溫顏身穿灰色大衣,圍著棕色格子圍巾,腳踩黑色靴子,左手撐著傘,右手拎著大包小包,往小巷子里走。
溫顏繞過幾條小路,來到了一棵桂花樹旁邊。樹上的綠葉被白雪覆蓋,潔白如羽。
桂花樹后面是一棟五層高的樓房,看上去有些老舊,原本白色的墻壁微微泛黃,墻皮也有些脫落了。
溫顏拎的東西多了,手被勒得有些痛。忽然,她停下腳步,蹲下身,將手從袋子的禁錮中解脫出來,然后輕輕甩了甩被勒出幾條紅印子的手。
溫顏的臉被凍得微微發(fā)紅,耳廓也開始發(fā)燙,她往手上哈了一口氣,重新拿起大包小包,往樓里走去。溫顏緩步走上樓,在爬了四層樓梯之后,終于到了她剛買沒多久的小屋。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溫顏騰不出手,只好趕緊進屋。待她把東西放下,才從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機。
屏幕中顯示出是騷擾電話,溫顏沉默片刻,手一劃,將電話掛斷。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又到衣柜前面挑好了明天要穿的衣服,然后進浴室洗了澡洗了頭。收拾好一切之后,溫顏放松地躺在床上,她看了看手機,是晚上七點半。
連續(xù)兩個晚上沒睡什么覺,溫顏放下手機,一閉眼就睡著了,以至于她根本沒能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
清晨,天光乍現(xiàn),遍地白雪。
今天不需要上班,溫顏很自然地睡到了早上九點。迷迷糊糊中,她感覺有東西挨著她的胳膊。
溫顏掀開沉重的眼皮,視線漸漸清晰。
那是……一個人!
那人臉朝下正一動不動地趴在床上,從身形上看是一個身高挺高的一個男人。
在溫顏不知道的時候,有一個人進了她的家,還躺在了她的床上。那一剎那,巨大的恐懼涌上溫顏的心頭,各種入室搶劫然后殺人碎尸的新聞充斥著她的腦海。未知的恐懼密密麻麻地,揪著她的心。她額頭沁出些許冷汗,只想趕緊逃離。
溫顏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心也砰砰直跳。她踮起腳尖,悄悄地走出了房間,然后穿過客廳直奔屋子外。
出了門,溫顏撒開腿就跑,跑得氣喘吁吁也撐著繼續(xù)跑。到了警局門口,她喘的上氣不接下氣,但稍稍安心了一些。
溫顏深吸一口氣,理了理凌亂的頭發(fā),踩著一雙粉色棉拖鞋,走進了警局。
警局大廳,四位穿著淺色警服的女警正坐在電腦面前,手指不停地在鍵盤上敲著什么。
溫顏看了一眼,快步走向其中一位女警。
出來的時候很急,溫顏穿著一雙棉拖鞋就跑出來了,棉拖鞋在警局的地板上發(fā)出“踏踏踏”的響聲。這響聲讓那位女警下意識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吹綔仡仯难凵窭镩W過一絲驚艷。
也是,溫顏生著一雙極為好看的桃花眼,眼角邊上有一顆淡淡的淚痣。膚若凝脂,玉骨冰肌,氣質(zhì)溫婉,雖說她不是江南女子,但她身上有一種江南水鄉(xiāng)獨特的煙雨朦朧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