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祭——第二章
第二章 赴約
太陽剛從東方露出半張橘紅的臉還沒完全出現(xiàn)在人們視線之內(nèi)卻又被幾朵閑游的烏云遮住。很快隨著烏云的到來雨滴也一顆顆從天空中落下似天地之間的小精靈洗滌著大地,沖刷掉一棟棟樓房上沉積許久的塵埃。
下雨了。
街上早已有了為了生計(jì)不得不起早貪黑守在工地上的外地工人匆匆的身影。顧不上躲避雨滴的清潔工還在清掃這街道,想趁著行人多起來之前掃完零零碎碎的垃圾。街道兩邊一家家賣早飯的店也準(zhǔn)備好了熱乎乎的包子饅頭稀飯等。招呼著來往的行人……
城市最南邊有個森林公園。由于時(shí)間很早這兒也沒有什么人。望著入口處漸漸出神。少年衣襟略濕,看來已經(jīng)站在這兒有一會兒了。黑色鴨舌帽壓得很低大大的口罩幾乎遮住了半張臉。透過墨鏡,少年的眸里閃過一絲惋惜更多的是悲哀。摘下墨鏡——清秀的長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在白皙的臉上顯得粉粉嫩嫩,看起來就和櫻花一樣柔軟。不得不承認(rèn)少年有著極好的容顏,可謂是盛世美顏。只是乍一看真要用美麗來形容了。真有“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 ,人間難得幾回聞”的韻味。
是的,這樣精致的面容人間難得幾回見?宛如天神之子。
終于,少年抬起腳向里走去,步伐卻異常沉重。樹木一個挨著一個,茂密的樹葉在雨水的沖洗下煥然一新空氣里彌漫著花朵甜甜的芳香。時(shí)不時(shí)有幾聲鳥鳴從樹林深處傳出。一條小道蜿蜒曲折看不到盡頭。似乎在尋找什么,少年無心看這風(fēng)景,偶爾踏過積水濺起的水珠打濕露在外面的腳踝,即使如此也沒有放慢腳步。向里走了許久突然眼前一亮——池塘。
少年小跑過去。池塘很大,水很清如鏡面,雨滴落在池塘里濺起一圈圈漣漪。大概十米處,有一棵很大的,上百歲的櫻花樹。被暗紅的木質(zhì)的柵欄圍了起來。少年跨過低低的柵欄走到櫻花樹下,右手撫摸著粗糙的樹干。
他記得,許久以前他與一人坐在櫻花樹下,櫻花開滿了樹。微風(fēng)輕輕一吹便下起了櫻花雨。
可惜,櫻花盛開的季節(jié)早已過去。
他記得,那時(shí)他與一個人約定七年后櫻花盛開的時(shí)候再來這兒相聚。
他來了。
可櫻花都已凋落。他來晚了。他在想,那個人會不會三個月前櫻花盛開的時(shí)候來此地赴約。
他懊悔。懊悔當(dāng)初因工作繁忙而抽不開身來赴這個約定。
他記得,他與一個人在櫻花雨下許過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誓言。
可終究這誓言被時(shí)間摧殘破裂在微風(fēng)中不見蹤影。
可能,那時(shí)年幼無知。不懂這世間的物是人非事事休。最終美好的誓言還是變成了童言無忌。
童言無忌嗎?可他認(rèn)真了。
少年的雙眸溫柔些許。突然的,像是想起了什么,跳出柵欄快步向池塘西邊走去。石頭。一塊很大的石頭。
小雨朦朧。
他記得很小的時(shí)候他與一人經(jīng)常在此嬉戲,把這塊大石頭當(dāng)做黃泉路上的三生石。
他記得,他與一個人在這人間的“三生石”邊許下了一個很美很美的愿望,定下了一個很久很久的約定……
可他卻不記得那個人叫什么。很可笑,對吧?愛得那么深的人,卻一直不知道姓名。
只記得,她很喜歡叫自己鹿哥哥。
只記得,她笑起來很美,他很喜歡她笑。
少年白皙的右手撫上石頭,從上至下。一個刻得不深不淺的“鹿”字映入眼簾,旁邊緊緊靠著一個已被歲月磨去的字。
微微皺眉,些許心疼。
“終究,是沒了。”低沉的聲音略帶嘶啞可聲線卻是極好的只是顯得很疲憊。再看向“三生石”旁
他記得曾與一人在這兒種下兩棵向日葵一棵是他一棵是她。如今卻成了一叢叢嬌艷的郁金香。
少年輕輕嘆了一口氣,似有似無。轉(zhuǎn)身離去。一個人的背影那么無奈。經(jīng)過那棵百年櫻花樹少年再沒回頭看一眼,應(yīng)該,很失望了吧。
離開森林公園回到市區(qū)已經(jīng)是十點(diǎn)二十。街上人也熙熙攘攘起來很是熱鬧。雨也停了。先前被遮住的太陽這下已到了人頭頂。
七月的太陽火辣辣的直射大地曬得皮膚生疼。再加上剛剛下完雨空氣里很是悶熱。可少年依舊是鴨舌帽墨鏡口罩把自己臉遮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穿梭在人群之中卻又和擁擠的人流保持了一定距離。像是刻意避人耳目
“失約的演唱會/一個人的夜晚/我懷著自信與夢想/一意孤行地踏上這個舞臺”
少年的手機(jī)鈴聲響起??戳艘谎蹃黼婏@示毫不猶豫接通了。電話那頭是個很稚嫩的男聲略帶撒嬌的語氣
“哥你在哪兒???我們到北京了”
“你們怎么來了?”
“噢我們這邊完事兒了挺閑的,就來北京找你一起回韓國啊”
“嗯知道了。在機(jī)場嗎?我去接你們?!?/p>
“這人生地不熟的人又多我們會走丟的。所以哥你快點(diǎn)我可不想回不了家。還有我要餓死了。記得請我們吃飯啊”
少年無奈笑,語氣溫柔似水?!胺判陌傻刂髦x我還是要盡的”
掛了電話,抬頭一眼望去。是的,除了人多,就沒有別的詞可以形容。
你沒有留名,沒有留姓。
中國十四億人口全世界七十億人口。茫茫人海中我要到哪里去尋你。
又是一聲嘆息。無奈被淹沒在嘈雜的人聲里誰也不會聽見只能埋沒在滿心失望中。
少年打車去了機(jī)場接人。車越行越遠(yuǎn),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視線里。
失約的演唱會
一個人的夜晚
我懷著自信與夢想
一意孤行地踏上這個舞臺
偌大星球
茫茫人海
偏偏遇見你
寧靜中你偏偏走來
帶走六月驕陽
時(shí)光匆匆
我愿為你唱這首小情歌
——《我愿為你唱這首小情歌》